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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庆文安排好了行程,几人下午便回到了宁海市。
医院里,吕源已经恢复了正常,除了面色十分苍白,身体虚弱无力外,与常人无异。
宁思韶将一张纸递给吕源的父母:“命虽保住了,但他身弱气虚,照这张方子炖药膳给他好好补补吧。”
“好、好,谢谢您,真是麻烦您了。”
吕源母亲恭敬地接过药方,连连对着宁思韶弯腰。
宁思韶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,看着半靠在病床枕头上,眼神呆呆看向窗外的吕源,淡声道:“我有些话需要和吕同学单独说,麻烦你们出去一下,可以吗?”
“当然可以,我们这就出去,有什么事儿您就朝外喊就行!”
吕庆文见嫂子露出担忧的表情,赶忙开口应下来,接着就伸手拉住大哥和嫂子,下巴朝吕昊霖示意,四人推搡着走出了病房,并贴心地把房门给关严实了。
“庆文,你说是不是小源身上还有什么麻烦?我总觉得大师脸色有些不对啊?”
吕源母亲靠在走廊墙上看着病房门,神色忧虑。
吕庆文摇头道:“我也不知道,不过嫂子,有大师在,你放心吧,小源不会有事儿的。”
病房里。
宁思韶走到病床旁边,隔着窗户看向楼下,医院急诊楼前人来来往往,熙熙攘攘见无不是神色忧虑焦急。
他转头看了吕源一眼:“想活吗?”
吕源似乎很怕他,听见他的声音瑟缩了一下,然后低下头,双手紧紧抓着被子边缘,眼神闪躲:“宁大师,我、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?”
宁思韶嗤笑:“你觉得自己没事了?都成年人了,怎么还这么天真呢,信不信出了医院,一口凉水就能噎死你?”
“那、那我怎么办,大师,你救救我,我不想死,你一定可以救我的对不对?”
吕源扒着床头满脸哀求,他真的是怕了。
宁思韶冷漠地看着他道:“气运是你自己甘愿交出去的,我也无法帮你拿回来,不过我很好奇,你家境优渥,衣食无忧,受尽宠爱,又有何所求,要献祭自己的气运换取?”
吕源哑然,随即颓然低头,低声道: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,我就是一时好奇,觉得好玩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我错了,我不该搞这种东西的……”
说着他大哭起来,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作死的过程。
他自小受宠,虽然不学无术,但也从来没闯过大祸,父母和哥哥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遵纪守法,从来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责备他。
但是他却觉得,这种生活太无聊无趣了,就像是人工湖里的死水一样没有一点波澜。
在一次狐朋狗友的聚会上,他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,后来的接触中他从这个人那里知道了一种古老的仪式,说是只要按照要求做几件无伤大雅的事情,就能实现他的愿望。
吕源本来也没什么值得他大费周章的愿望,他想要的一切,父母和哥哥都会帮他买到,他单纯就是觉得这种事情很神秘很刺激,很想尝试一下,于是便参与了进去。
起初那个人还只是让他把几颗石头丢在某处,在某个墙角画点莫名其妙的图案,虽然有些麻烦,但内心无比空虚的吕源却乐此不疲,后来那个人给他的任务慢慢变得有些离谱,比如买几只小猫放到废弃的烂尾楼里,深夜道郊区墓地捡石头。
“开始我也只是、只是觉得好玩而已,但是慢慢的,就不知道怎么了,脑子里就只想着这一件事了。”
吕源哭的抽泣,“前两天他发消息让我在学校图书馆大厅用他寄过来的红色油漆画图,画完了再将图案画到寝室门上,说这是最后一次,做完仪式就结束了,我真的没想过……会死人。”
何景文的死,加上韩千俊的发疯,让清醒过来的吕源彻底怕了。
“大师,大师,我知道错了,您救救我,只要能救我,让我干什么都行。”
吕源一把鼻涕一把泪,哭的撕心裂肺,他觉得自己真是狗血蒙了心了才会觉得这种邪诡的事情有趣。
宁思韶面无表情道:“晚了,你早已是一只脚踏入了棺材,你爸这件事也只是让你提前倒霉而已。
如果想活,就只能从罪魁祸首那里将你的气运拿回来,否则不出三个月,你定要死无全尸,好好养伤,等爬起来就准备后事吧。”
吕源傻眼了,抽噎了一下,连滚带爬从床上滚下来,伸手就要抱宁思韶的腿,宁思韶迅速朝后退躲开了他的手,吕源几乎是全身颤抖着瘫软在地:“我不想死啊,怎么办,我才二十岁,我死了我爸妈我哥怎么办啊,大师你救我啊!”
宁思韶叹了口气,语气怜悯道:“其实,你想活着也不是没有办法。”
吕源喜极而泣:“谢谢大师,谢谢大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