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讨债的!”
“我不认识!
我不少你的钱!
放心,你回去告诉镇长,我说话算数,三天后,不!
两天后,一分不少还上!”
“拿你命还吗?”
“放心,我女儿正在想办法,她认识黄老爷,黄老爷你不会没听说过吧?黄花甸子的,放心,他有的是钱,他不会缺你这仨瓜俩枣!”
“你……!
我真想一巴掌扇死你!”
刘中天愤怒举起巴掌,高高竖在半空,却迟迟没有落下来。
“你要一巴掌扇死我,我没什么损失,反正是贱命一条,你不但拿不到钱,还会吃官司,得不偿失是不是?你大人有大量……”
“你说说世界怎么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人?你这种人怎么会配有老婆孩子?”
“不仅有,而且她们都很漂亮,告诉你:月佬也有糊涂的时候,你究竟是谁?”
他坐在那儿,任凭凉水下垂,然后,从枕头拿出一盒被压扁的卷烟,抽一支出来,一点点捏圆,然后,喜皮笑脸:“要不要来一支?骆驼牌,好东西,赌桌上的,我趁人不注意,偷拿的,比老烟叶强多了,那东西虽然有劲,可口感比不上这个,这种舶来品,就是不一样,我舍不得抽呀,昨天一支,今天也只能一支,再抽点烟叶凑着,你是有钱人,看不上这个,那个雪茄更好!”
“你这怂样,自个儿抽吧,你女儿怎样?你真不管?”
“只要她能从黄老爷那儿借来钱,随便她,女娃子早晚都是人家人,嫁谁不是嫁,我女儿长得好看,招人稀罕,她二姑说:嫁到城里都是一顶一的人才!”
“可她才十多岁!”
“行啦,该长的都长成了,能用了,女儿跟物品一样,这会儿一准卖个好价钱!”
“你真是混蛋!”
“别骂得那么难听,还不都是被逼的?谁让我好这一口呢?”
“这回女儿替你挡了,下回呢?”
“下回再说下回事,老天饿不死瞎家雀,到哪山砍哪柴!
你真不来一支?我还就真不信:每回运气都这么差!”
他把烟含嘴上,眯缝着双眼,划着火柴,悠然吸上两口,吐出缭绕的烟雾,“这口气憋在心中好久了,这回喘上来了!
你都来了半天了,你是谁,我都不知道!”
“黄家大管家!”
“姓文刀刘?”
他在掌心写出“刘”
字,烟灰掉一团在腿上,“听说过,你们家老爷怎么说?”
狠命吸两口,“怪不得看着面相富贵,果然不凡!
狗日的郝百声给老子挖坑!”
“你少拍我马屁!
写个条子吧,这事我们替你了了!
人家挖坑,咋没把你埋了?”
“人之初,性本善,狗日的还讲点良心?这不是逼公鸡下蛋吗?我哪是这料?写什么条子,怎么写?”
“就写替你消了赌帐,今后再有什么事永远与黄家无关!”
“你----你这欺人太甚,养她十八年,屎一把,尿一把,怎么能说没关系就没关系?这个不好商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