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
不知何时,他的手中多了把华贵的匕首。
见着这匕首,沈舒眼皮一跳,想说话,但喉咙的辣痛令他发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声音;他眼睁睁瞧着顾怀瑾朝刘敬和走了过去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死亡的鼓点上,使得地上的刘敬和顾不得疼痛,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,却碍于双手不能用力,蹭着地面紧张后退。
他听见刘敬和惶然不安地说:“姓……姓顾的,我可是村……村里唯一的秀才,即便县官老……老爷杀我,都都都……都要先提审,你……你胆敢对我动用私刑……”
“私刑?”
顾怀瑾慵懒的掀了下眼皮,眼底暗藏无边杀意,宛如乌云骤至波涛汹涌,“莫不是我看上去太过仁慈,以致于你以为我只是单单想对你用私刑那般简单?”
刘敬和彻底惊恐,死到临头他也不知从哪儿生出一万分的勇气,破口大骂:“奸夫淫夫,不得好死,姓顾的,你也只配上我穿过的破鞋……”
“噗嗤——”
匕尖狠狠扎穿了他的手。
瞬间,刘敬和发出一声惨叫,额头上滚落大滴的冷汗。
顾怀瑾似笑非笑,笑容中一派暴戾嗜血,他眼也不眨的将匕首抽了出来,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魔。
这下,连沈舒也怕了,生怕顾怀瑾闹出人命,跌跌撞撞走到顾怀瑾身边来,按住他的手臂,气若游丝地说道:
“不可。”
顾怀瑾侧过头来,眼底满是阴沉晦暗,“怎么?还是舍不得青梅竹马的未婚夫?”
沈舒急急抓住他的大掌,在他大掌上写下一行字——
由我发落。
顾怀瑾望他半晌,终是收匕起身,压下肆意流窜的饮血之欲,平息了森然怒火。
他掏出昂贵的绢帕,缓缓拭去手背上不慎被刘敬和溅到的血液,迟迟问候:“恩公,你没事吧?”
沈舒摇了摇首,回屋找了根绳子将刘敬和绑了起来,他欲将刘敬和押到祠堂去发落,却被顾怀瑾攥住了手腕。
“先上药。”
顾怀瑾目光沉沉,凝望着他颈间的勒痕,撕下中衣一角,洒上上好的药粉,替他缠住颈项。
沈舒心中一暖,神色变得柔和,难得的乖顺,任由他的手在脖子间来来回回。
待得缠好伤口,沈舒对他说了声:“谢谢。”
因着喉咙疼痛,他的声音轻不可闻。
顾怀瑾的面色却极是晦涩难懂,反复扫过他纤弱的细颈,克制着收回手,手指悄然蜷缩起来。
片刻,他移开视线,嗓音醇厚道:“这样的伤最好不要再在恩公身上出现,否则……”
否则什么?
沈舒疑惑的看向顾怀瑾,发觉他身体紧绷,像是一把拉满的弓弦。
顾怀瑾心道,否则他也不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的事来,分明他才受过一番摧折,正是惹人心疼的时候,然而他只觉其如同一枝柔弱的娇花,处处透着苍白凄颓的美,腹下三寸无耻的火热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