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咱回去住哪儿啊。”
黎善先是高兴,随即又愁了起来,大家伙儿都回来是好事,但他们当初在药厂的房子现在已经置换给了苏卫海,苏卫洋一家又要回来,下面三个小子又长大了,苏小楼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孩,总不好跟几个哥哥再挤一个屋,更别说,还多了个齐颂。
回去简单,但落脚难啊。
“要不咱们住我姥爷那去?”
黎善提议。
西园的小院向来只有老两口住,他们俩也倔强,只要不是不能动的地步,都不愿意跟小一辈住到一块,尤其邬玉年,她只愿意跟张红梅住一块,其他的孩子她虽然也带了,但到底没有张红梅那样的母女情。
可张红梅则跟着晏安国住在公安局的家属楼,而且是三楼。
就算两口子愿意让邬玉年住过来,她也爬不动了。
“不用,咱们去看看他们就行,要是住过去就打扰了,再说了,热热闹闹半个月,咱们一走,我怕老爷子心里接受不了那个落差。”
平日里一直清净也就罢了,反倒是那种热闹过后的寂静最难以忍受,还不如偶尔过去玩个一天呢。
苏卫清觉得也对。
确实不该打扰到老人家,不过……“咱们回去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吧。”
“不如咱们买个院儿吧。”
黎善寻思着宁省这几年发展的很是不错,很多民营厂子如雨后春笋似得冒了头,再加上地理位置好,省内既有长江,又有出海口,还有机场,以后发展肯定不会差,去买个小院也不亏。
更别说,这两年买院子特别便宜。
自从改革开放和国际接轨后,不知咋的就兴起了一股移民潮,但凡家里有个拐了八个弯的亲戚在国外,他们都能找到门路出国,哪怕高材生到外国端盘子洗碗,也不肯留在国内当个受人尊敬的研究员。
对此黎善很是鄙视,但也不妨碍她捡漏。
当初欠张忆国的三万块钱早在苏卫清大二那年就还清了,这几年来,每年夏天张聪都会到京城来接受治疗,虽然没有根治,但随着发育,张聪的癫痫症状都已经轻了很多,而且他还拜了苏卫清做老师,跟他学写文章。
孩子聪明,一点即通,这几年偶尔也会有一两篇文章发表到少儿学习报上,每当有了刊登,他总会认真做成剪报,一份寄过来给苏卫清,一份则留下自己收藏。
有其他得了第一份稿费后,就给张忆国买了一根皮腰带,感动的张忆国老泪纵横。
许是在张忆国心目中,孙子有了谋生的手段比什么都强。
在还清张忆国的钱后,夫妻俩也没闲着,他们不知道怎么做生意,也不知道怎么钱生钱,只知道京城作为首都,以后肯定不会差,于是趁着这一股移民潮,夫妻俩买了不少房产。
有靠近紫禁城的四合院,也有新建的小洋楼,总归手里不留闲钱。
苏卫清的事业也有了发展,在出了三本书后,终于有导演看中了他的一个随笔散文,亲自上门来拜访后,将散文买回去改成了剧本,似乎打算拍成文艺片,送到国外去参加电影节。
当然,大电影节够不上,能去的也就是亚洲自己的电影节,但能走出国门,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。
“行,我去给大舅打电话。”
黎善说干就干,立刻风风火火地去了报刊亭。
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,报刊亭在京城的各个街头巷尾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了许多家,而这些报刊亭不仅卖报纸,还卖一些零嘴香烟,还可以打电话,只不过电话费有些贵,向来都是能在一分钟内说完的话,都不会超过一分钟。
张逐日对黎善他们回来还不住家里,非要买个小院这种行为很是不满。
但黎善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:“万一以后我和卫清老了想回县城住呢,总不能到时候住亲戚家吧,咱得有个自己的地儿,再说了,现在房价那么便宜,咱不卖干啥,计划生育这才几年啊,之前那些人家谁不是生了七八个的,以后这房子肯定不够住,到时候再买可就不便宜了。”
这话一出,张逐日也动了心思。
“以后真能贵?”
“那可不,你也不看看这两年工资都涨了几次了,舅舅啊,咱们在京城看的真真的,大哥二哥虽然在部队,但以后肯定要回来看看的,白马县是咱的根,咱有个房子在,根就在,舅舅你手里要是有余钱,也给张朝他们三兄弟买个房子才是最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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