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时十来步的距离,几秒钟的路,孟葭走了五六分钟。
她的手够到闹钟,用力关掉,又挪回了床上睡觉。
醒了之后,再入睡就变得困难,孟葭就这么半梦半醒的,一直躺到了天光。
她揉着太阳穴,蹙着眉头坐起来,一摸身上,一条钴蓝色的羊绒毯,就这么被她抓在手里,横空出世般。
孟葭伸手去开灯,凝眸分辨半日,怎么看都不是她的。
而且,像这种材质、光泽和手感的毯子,她也买不起。
那怎么会缠裹在自己身上?
她晃了晃头,宿醉才醒的孟葭,没有精神去探究。
孟葭洗了个澡,趴在桌子上
,撕开一包藕粉倒进杯子里,捂着胃等开水烧开。
钟灵给她打来电话,“醒了吧?”
她有气无力,下巴闲磕在手臂上,“醒了,但又没完全醒。”
“没睡够觉吗?我哥送你回去的时候,还不晚吧好像。”
钟灵每一个字眼,都在给她设陷阱。
她就差问孟葭,你现在是在寝室,还是在西郊园子里。
但孟葭的关注点却是,“你刚说谁送我回来的?”
她一下子就清醒了,下巴一掉,险些撞到桌子上。
“我哥啊,”
钟灵约了美甲师上门,示意她们停一停,抽回手换了一边说话,“你连这都不记得?他扶你上车的,当着谭裕的亲面。”
孟葭猛地看向床上那条,被她揉成一团的蓝毛毯。
脑子里放电影似的,有几帧凌乱的画面,蓦地闪现出来。
她在车上乱动,跑到山道边看月亮,离钟先生很近。
近得......几乎要亲上他。
这么些致死含量极高的片段。
孟葭懊恼着,还不如不想起来,前一秒她只是胃疼,现在头开始痛了。
钟灵在那边不断呼她,“孟葭!
你在听我说话吗?Hello?”
孟葭吸吸鼻子,声音微弱,“上一个冒犯你哥的人,她还活着吗?”
“......活着的。”
钟灵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,但她很确定。
孟葭眼里有一瞬的光亮,在钟灵说,那个人就是我的时候,又熄灭下去。
钟灵自顾自复述,“我上一回,把他挂墙上的一幅画,抠掉了鸡眼睛。”
“那钟先生什么反应?”
“他罚我把整个园子都打扫了一遍,”
钟灵说着就激动起来,“请注意,是一整座!
累得我腰都直不起来,我从来不知道,扫点树叶子会那么累。”
孟葭被她的夸张语气逗笑。
钟灵问,“你们昨天处得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