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正跃看不得尹淑兰受气,慢慢起身,怒视廖廷彦,语气严厉地说:“大人们说话,哪里有你插嘴的份。”
廖廷彦还欲再言,被廖景文拍了拍肩膀。
回头看了眼自家爸,他薄唇紧抿,终是没有多说什么。
“小兰,你这脾气还是这样。”
廖景文眉目间含着愠怒,强压着,并未大声呵责,而是保持着正常的语调和语速,“你总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做事。
从不考虑别人怎么想的。
你这样会让周围的人很累。”
黎正跃冷嗤,“你觉得累,不代表别人都觉得累。
你先对不起她,现在倒是振振有词来了。”
廖景文声音拔高少许,“你不觉得累还能离婚?”
虽说是尹淑兰坚持离的,不过,这句反问倒是成功让黎正跃短暂地无言反驳。
——他如果反驳说他不想离开尹淑兰,是尹淑兰坚持断开这个关系。
那岂不是正好印证了之前廖景文所说‘尹淑兰不考虑别人’的话吗。
拆尹淑兰的台的事儿,黎正跃不会去做。
没了黎正跃帮腔,势单力薄的尹淑兰也丝毫不惧。
她坐在位置上,抬眼望着廖景文,手中开始慢条斯理地剥着瓜子皮。
“廖少爷这话说得好像没什么立场。”
尹淑兰冷冷地说:“你好像也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。
既然如此,你凭什么来说我。”
当初廖景文倾心段华芳在先。
和她分手在后。
这口气,尹淑兰几十年了都没咽下。
想到往日种种,她剥壳的动作又狠又快。
廖景文沉默了一瞬,突然冒出来一句:“不说别的,单上学时候那件事,是我不对。
我对不住你。”
尹淑兰的手抖了抖,壳刚裂开一点的瓜子从她指尖滑落,掉到小碟子里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廖景文没留意到她的动作。
他微微垂眸,脸上发烫,有些不敢看周围人的神情,语气诚恳地重复了遍:“那事儿是我不对。
我对不起你。”
廷安说了,一人做事一人当。
解铃还须系铃人。
廖景文不是不知道自己做的不对。
只是他觉得那么多年了,很多事情都应该可以放下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