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人已经领证了,也?改了名字,她又疯疯癫癫,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,警察能怎么办?
老婆子点点头?,还是不放心,迈着小碎步藏以前?用来栓人的铁链等东西。
一声声似乎临死前?挣扎的哀嚎声后,渐渐没有狗叫了,紧接着,急促有力的脚步声响起?。
刘大富脸色变了,赶紧再爬上树,正好看到家门口的军绿色身影。
大门被?一脚踹开,他跳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,被?一脚踹到地上,紧接着,手?被?摁到背后,多了副冰凉的手?铐。
刘大富使劲挣扎:“救命啊,警察杀人了,警察不问好歹要杀人了。”
以前?警察来的时候,只要动手?就这么喊,然后大家伙一拥而上,有本事就把所有人都?枪毙。
老婆子更厉害,一甩头?,变成披头?散发,迈着小碎步用头?撞:“杀人啦,警察要杀我儿?子,大家伙快来救人。”
鉴于?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东西,警察比较客气,轻轻推开把她铐上。
老婆子开始打滚:“没王法了,警察不问青红兆白上来就抓人,连我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都?不放过。”
一名警察没忍住,一声冷笑:“你做了什么,自己不知道?”
“我做什么了,我做什么了?”
老婆子就怕没人搭理,“杀人还是放火了?”
又来人了,两个全身武装的军人,和一个看起?来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。
老婆子一愣,下意识多看一眼?,似乎有点面熟,瞧着又面生,没在村里见过,难道谁家新买来的?
渐渐她发现不对?,年轻女孩眼?里噙满泪水,痴痴靠着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疯女人。
被?拐卖的时候,她年轻温柔漂亮,她七岁。
十多年光阴,一个长大了,一个憔悴,满头?花白头?发。
娜娜一眼?认出了妈妈。
十多年里,她没有一天忘记过妈妈,照片渐渐发黄,妈妈的样子却?刻在了骨子里,她每天都?看,生怕那天遇到,认不出妈妈。
她每月去一次派出所,问同一句话,得到同样的回答。
接待她的警察姐姐从刚毕业,到结婚有了孩子。
还是没有妈妈的消息。
她从未有过放弃的想法,只要活一天,就寻找一天,妈妈肯定会回来,她能感觉到,妈妈也?在想着她,想着办法回来。
这一刻,真的来了。
泪水早已模糊双眼?,模糊了嗓子。
“妈,妈妈。”
她的妈妈,有一双巧手?,会织很多花纹的毛衣,会勾蕾丝沙发套,会很多温柔的儿?歌,身上永远香香的。
刘大富,老婆子同时打个哆嗦,惊恐对?视一眼?,难怪看着面熟,这个女孩,像极了刚买来时的疯女人。
疯女人,比村里任何一个买来的女人都?想跑,一次次挨打,哪怕被?扒光衣服威胁卖给?村里的老光棍,她依然还是有机会就跑。
她无数次跪下苦苦哀求,家里有个女儿?,才七岁,只要能放她回去,卖房子卖血,多少钱都?行。
疯了之后,她谁都?不认得了,忘记了大部?分事,唯独记得有个女儿?,叫娜娜。
“妈,妈妈,我是娜娜呀,你看看我,看看我。”
娜娜终于?放声大哭,她跪倒地上,紧紧抱住那住那双干瘦的手?,“我一直在找你,妈妈,别害怕,我带你回家。”
听到家,女人忽然满脸惊恐,使劲推开娜娜,像只受到惊吓猫咪般钻进厨房里的柴火堆,她拼命求饶:“我不回家,真的,我不回家了,不要打我,我,我给?你生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