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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瑾玉接过来,一口一口将饮下,转而又将空盏递给她。
张氏接过去,握着没动。
赵瑾玉眉头一蹙,抬眸瞥了一眼。
张氏被这眼神弄得一愣,转头给他再满上一盏递来。
“姑娘您烧了两天两夜,”
总觉得主子哪里不对,张氏盯着喝一口润一下唇的赵瑾玉,这动作有些陌生,“大夫说,若您今夜再不醒就要出大事……”
张氏唠叨,边动作边絮絮叨叨地说话。
关于徐皎然没有要远兰偿命,她如今还心有不忿。
倒豆子似得将这两天的事儿倒了干净。
边说边骂:“姓徐的恶人,竟没将远兰那个贱婢打死。
伤了姑娘您,赏个几板子就过了?这是正经主子不如她身边的狗!”
若是往常,赵瑾玉定要红眼睛的。
这回竟跟没听见似得,连眉头都没抬一下。
没人应,张氏悻悻地闭嘴了。
一口将剩余的蜜水饮尽,将空盏递给她,他复又趴下去。
后脑勺的伤口还在痛,清晰的痛楚让他明白眼下并非他庄周梦蝶。
一手拄着唇,低低地咳了一声:“去将窗子打开。”
嗓音懒散,拖着别样的尾音,寂静的夜里格外勾人。
张氏握着杯盏身子一抖,看了眼已经阖目的赵瑾玉,将身上的酥麻感压下去。
她不赞同,人立在床榻边没动。
“啊?开窗?”
夜里这么凉开窗?
目光从小了一圈的手上挪开,赵瑾玉抬眸静静睨向张氏。
张氏却皱着眉一脸不乐意,“姑娘,您身子正弱,见不得风。
先忍一忍吧。”
重新见着在他十四岁便被徐皎然撵走的乳母,赵瑾玉十分平静。
岁月打磨了他,也淡漠了情分。
虽说奶娘对他真心实意,但胆小怕事和惜命怕死也是刻在骨子里。
如今是再难生出亲近之心。
“罢了……你下去吧。”
赵瑾玉摆了摆手,合上双目。
头还有些隐隐作痛。
撞伤疼是一回事,梦太多才是根源。
这两日,他连续不断地做梦,一帧又一帧地在他眼前闪现。
仿佛有人拿个小锤子在他头颅里不轻不重地敲。
一下两下无事,太多就十分伤神。
闭上眼,他的意识便昏沉了。
他老实听劝,张氏心里舒了口气。
这孩子就是听话,从小到大都省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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