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大公子望着妻子,惊骇得说不出话。
江屏站在门口,也呆住了。
屋里忽然刮起一阵阴风,吹灭了灯枝上的花烛,大红帐幔翻飞,血腥味弥漫。
众人遍体生寒,忍不住打颤。
银娘身子一倾,倒在地上,不省人事。
喜事变惨事,曾举人和江夫人两张脸上皆是愁云笼罩。
吴秀才和朱氏听说女儿杀了人,难以置信,然而在场的亲眷作证,众口一词,言之凿凿,由不得他们不信。
吴秀才又急又怕,对曾举人道:“亲家,小女连只鸡都不曾杀过,怎么会杀人呢?且她与你家请来的宾相素不相识,为何要杀他?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,还望你和太爷好生商榷,莫让小女到官。
她如今已是你家的媳妇,纵然我们不要这张脸,你家也要体面不是?”
曾举人道:“我也不明白令爱为何要杀宾相,且等她醒了,再做理论罢。”
将近三更天,银娘才苏醒,见母亲坐在床边垂泪,诧异道:“娘,您哭什么?”
朱氏道:“儿啊,你不记得你做的事了?”
“我做了什么?”
银娘环顾四周,茫然道:“这是哪里?”
朱氏见了这个光景,沉吟片刻,道:“这是曾家,你和曾大公子已经拜过堂了,你用剪刀刺死宾相便昏倒了。”
银娘骇然道:“我刺死了宾相?我怎么会做这等事!”
朱氏道:“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等事,你老实告诉我,近日可有遇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?”
事情到了这步田地,银娘也不敢再隐瞒,便将夜里有女鬼在门外唱撒帐歌的事和盘托出。
朱氏忙将此事告诉众人,并对曾举人道:“亲家,一定是宾相曾经害死的女子化成鬼,附在我儿身上杀了他。
要不然,那女鬼为何在我儿房门外唱撒帐歌?”
曾举人半信半疑,道:“令爱杀人,在场众人都看见了,如今推到鬼神头上,只怕太爷那里过不去。”
朱氏跪在地上,苦苦哀求道:“亲家,我就这一个女儿,千疼百爱养了十几年,送进了你家,你不能看着她死啊!
你和太爷说说情,让我顶罪可好?”
江夫人于心不忍,伸手扶她道:“亲家,你先别急,起来,我们从长计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