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习习夜风吹散白日的燠热,谯楼淡月,更鼓沉沉,人家多已入梦。
秦淮河上还是一片灯光旖旎,丝竹缠绵,妖童媛女陪着达官贵人们饮酒作乐,这也是一场梦,一场纸醉金迷,终究会醒的梦。
小喜鹊掠过重重屋脊,飞入评事街的江宅。
屋里静悄悄的,只有轻浅的呼吸声。
红罗帐内,江屏将草人圈在怀里,睡得正熟。
吕黛轻手轻脚地脱了衣服鞋袜,收回草人,自己变成鲁小姐的模样,戴上那对琉璃镯子,钻进他怀里。
赶路太急,她微微喘息,看他的目光比月色更温柔。
他里衣绊扣松松地系着,露出大半胸膛,温热紧实的肌肤像熨斗,熨平了她心中的思念。
江屏睫毛浓密,像一双优美的蝶翼,忽而一颤,睁开眼,对上她寒星似的眸子,愣了愣,道:“娘子,可是头疼睡不着?”
吕黛摇摇头,道:“不疼了,口渴,想喝水。”
江屏松开她,下床倒了杯茶递过来。
吕黛确实渴了,咕嘟咕嘟饮尽,抹了抹嘴,道:“郎君怎么也醒了?”
江屏道:“适才梦见和娘子泛舟湖上,娘子忽然变成一只鸟飞走了,我便惊醒了。”
吕黛握着茶盏,目光闪动,笑道:“梦都是反的,我不会离开郎君。”
她只穿着银红兜肚,长发披散,似浓墨流淌,顺着冰肌玉骨流到锦被上。
月辉透过窗纱,屋里水沉烟袅,朦朦胧胧,更显她身姿曼妙,妖魅一般。
江屏看在眼里,喉结微动,面孔凑近,舔了舔她湿润的唇瓣。
一双玉臂像做好的圈套,套住他的脖颈,双双倒在床上,唇舌纠缠更深。
黏腻的水声由上转下,在暗夜中愈来愈疾,愈来愈响,衍生出一声又一声的喘息,似痛似快的呻吟。
吕黛眯着雾濛濛的双眸,眼角泛着水光,架在他肩头的足背紧绷,脚趾蜷曲,酥痒麻热随着他的动作在脊椎骨上聚集,像潮水一波高似一波,终于冲开了堤坝。
水从云下,阴阳和为雨。
屋里云雨既阑,屋外却淅淅沥沥,下起了雨。
斜雨敲窗,江屏抚着美人汗湿的鬓发,声音透着慵懒,道:“娘子,我回杭州时经过丽水镇,遇上一桩怪事。”
吕黛道:“是何怪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