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上人来人往,卖茶水点心的,卖膏药的,卖凉伞的,叫卖声此起彼伏,与平日无甚不同。
吕黛道:“大家都好好的,哪里不太平了?”
江屏道:“回去再说。”
一个穿旧蓝布衫的小女孩挎着一篮鲜花,立在街边东张西望,看见吕黛和桂娘,眼睛一亮,疾步走过来,笑着对江屏道:“公子,给两位天仙般的姑娘买几朵花戴罢。”
江屏见她黄黄的一张脸,瘦得可怜,给她一锭银子,接过花篮,道:“早点回家吃饭罢。”
小女孩拿了银子,连声道谢,高高兴兴地走了。
回到家,江屏让厨房做几个清淡的菜,小厮买来了猪肉头,三人在花厅吃饭。
江屏又吩咐花眠:“把那篮子里的花挑好的插瓶,剩下的也别乱扔,就埋在桂花树下。”
花眠答应着去了,桂娘笑道:“表哥从小便看不得别人糟蹋鲜花,家母还说他长大了定是个怜香惜玉的风流种。”
江屏道:“且不说我怎样,舅母这话就不对,真正怜香惜玉的人绝不会风流,因为谁都知道风流只会让女人伤心。”
吕黛咬着一块猪头肉,想起自己和青芝对他的考验,不禁笑了。
一个尖酸的声音见不得她高兴似的,在心内响起:“他怜惜的并不是你,而是鲁小姐呀。”
小喜鹊像被霜打的茄子,一下子蔫头搭脑,胃口皆无。
江屏见她刚才还笑眯眯的,忽然就没精打采了,奇怪道:“娘子,你怎么了?”
吕黛摇摇头,道:“没什么,你说近日不太平,是怎么回事?”
江屏拿出白亦难给的两只荷包,道:“白老板说城中有几名美貌女子一夜之间变成了老太婆,想是邪祟所为,这荷包里的符你们带在身上,可保平安。”
吕黛和桂娘闻言,都变了脸色。
接过荷包,桂娘担忧道:“表哥,这个当真管用么?”
江屏安抚她道:“白老板精通道法,他给的符一定管用,晚上我让花眠和竹青陪着你,莫怕。”
严鹏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,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,对陶季轩赞不绝口,将手中的折扇递给桂娘道:“妹妹,这上面是我请季轩题的诗,送给你了!”
桂娘看了看,不以为意道:“什么大才子的墨宝,我拿着倒显得我也仰慕他一般,你自己留着罢。”
说着掷还给他。
严鹏道:“你这妮子忒古怪,陶季轩你都看不上,还想要什么样的如意郎君?”
桂娘不作声,她知道自己的病,就算是华佗再世也难以治愈。
一个随时随地会死的人,哪敢去奢望情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