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吕黛等他出门,便留下草人,自己去了鸡鸣寺。
古刹晨钟回荡在风中,庄严肃穆。
争着烧头香的人群已经来了,山门外停着一排排轿子,卖早点的摊主们忙得热火朝天,乘轿的贵人们自然不吃这粗食,生意来自他们的仆人和轿夫。
小喜鹊穿过一片烟火气,飞入凭虚阁,木板铺就的长廊一尘不染,两只肚皮圆滚滚的白猫懒洋洋地躺在那里。
四面窗户都开着,吕明湖在房里榻上闭目打坐,身侧放着一柄拂尘,一只花猫在地上挥舞着爪子,拨弄垂落的长须。
寿山方炉喷出细细的烟,烟雾中的人看起来似真亦幻。
小喜鹊在窗台上望着他出神,吕明湖忽然睁开眼,却没有看她,而是拿起拂尘,逗弄那只花猫。
花猫见他与自己玩耍,十分欢喜,纵身跃上他膝头,谄媚地喵了一声。
吕明湖抚摸着它的背,它惬意地摇晃着尾巴,发出咕噜咕噜念经似的声音。
小喜鹊醋意大作,冲上前去,变成人形,夺过他手中的花猫,走到门外放下,恶狠狠道:“不许再进来!”
猫原本是鸟的天敌,无奈这只花猫还没有成精,被她吓得钻进树丛,没影儿了。
小喜鹊面带得色,回到房里,吕明湖又把眼睛闭上了,淡淡道:“你来做什么?”
他似乎有些不高兴,也许是因为她昨晚没来找他。
吕黛想了想,眼珠一转,手中多出三炷香,点着了,把他当神像似的拜了三拜,插在他面前的香炉上,笑吟吟道:“我来给仙君烧头香。”
吕明湖睁开眼,看了看她,道:“你倒是心诚。”
这话中的讽刺之意细微如针尖儿,吕黛却听出来了,厚着脸皮道:“这是自然,放眼九州四海,八荒六合,天上飞的,水里游的,地上走的,再没有谁比我对明湖心更诚了。”
吕明湖没有说话,想冷笑又忍住了。
吕黛倒了杯茶,双手奉给他,在他身旁坐下,道:“明湖来鸡鸣寺做什么呢?”
吕明湖啜了口茶,道:“日前我在鹤池山捉住一条吃人的巨蟒,它有一根降魔杵,师父认得是鸡鸣寺的东西。
拷问之下,那巨蟒坦白,降魔杵是它杀了玄相大师的弟子得来的。
师父便让我押送它来鸡鸣寺,交给玄相大师处置。”
吕黛道:“那邹依仁会怎么样?”
吕明湖道:“他滞留阳间,为非作歹,自然要去地府受惩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