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明湖的棋走到掷出六者才能走的一步上,他掷了三次,都不是六。
江屏道:“吕道长,要不然我让你多掷几次?”
吕明湖冷冷道:“不必。”
一只喜鹊扑棱棱地飞过来,立在窗台上,看他们下棋。
“阿黛,你回来了。”
江屏双手拢住它小小的身子,放在腿上,拿自己吃的茶喂它。
吕明湖眼中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,什么也没说,继续掷骰子。
江屏抚弄着喜鹊的羽毛,桃花眼里满是怜爱。
那喜鹊在他腿上打滚儿,很受用的样子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
吕黛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,江屏一愣,转头看见碧纱橱外的她,才知道自己认错喜鹊了,尴尬地将腿上这只放回窗台上。
吕明湖锋利的唇角微微上翘,江屏知道他不会认错,却故意不说,等着看自己的笑话,深深看他一眼,对走过来的吕黛笑道:“我和吕道长下五行棋呢。”
吕黛见江屏领先甚多,拿走两枚棋子,道:“这有什么好玩的,珠娘送了我一篮果子,我洗给你们吃。”
吕明湖道:“你们吃罢,我去练剑了。”
说罢,起身走了出去。
第五十九章苦口婆心
同一屋檐下住了几日,江屏发现吕明湖并不像吕黛说的那样无情,比如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吕明湖淡漠的外表下对他的厌憎。
憎当然也是一种感情,吕明湖厌憎他,无疑是因为吕黛。
江屏对此深表理解,漫说吕黛是一只成了精的喜鹊,就是没成精的小猫小狗,主人也不乐意见到它们被别人勾引。
这日吃过午饭,吕黛从窝里拿出一只紫檀木匣,对江屏道:“我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。”
她的喜鹊窝看着不大,却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,有能记录声音的水晶球,储存阳光的琉璃瓶,变幻颜色的布料,异香扑鼻,永不凋谢的花朵,装饰精美的皮鞘,诸如此类,不胜枚举。
这些东西其实不值什么钱,她却看得很重,生怕被偷,特意让吕明湖布下结界。
这层结界有多坚固?昔日吕明湖有事外出,二弟子庞义被她衔走了一枚扇坠,追到飞霜院来,见她躲在窝里,一掌击在结界上,竟毫无反应。
小喜鹊有恃无恐地看着他,喳喳喳,叫得欢快。
庞义性情急躁,争强好胜,想自己身为师兄,修为武功都不如后入门的吕明湖,已是可耻,若拿他养的一只喜鹊都没办法,岂非奇耻大辱?于是全力一剑劈下去,竟被结界上的力道反弹了出去,身子重重撞在一棵松树上,五人合抱的树干应声断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