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洺唇角似有似无勾了勾,目光停留在那张红得似火的窗花上,心中竟久违地尝到几分暖意。
可他不愿显露情绪,察觉之后只倔强地别过头,愣了神色,说:“不必你伺候,忙自个的去。”
宋清河有些犹豫,更有些不好意思。
沈洺见状,眉头一皱,凌厉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,吓得她立马转头就跑。
贴窗花,也好。
多少给这死气沉沉的南宫,添了几分年味,有人气,那很好。
不过……
仔细一想,这死气沉沉的南宫,在宋清河来之后,似乎就不那么死气沉沉了。
沈洺摩挲着袖间衣料,目光跟随宋清河,看了良久,才转身去洗漱收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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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宁宫,刑房内。
谢玄姝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,在这样黑漆漆的地方,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没有意义。
她只坐在木板床上,等着,静静地等着,等待那个离开的时刻。
不知过了多久,门咔的一声在眼前打开。
谢玄姝想站起身,却因坐得久了,竟腿软得整个人又一次摔了回去。
姿势难看,几乎是匍匐在地。
而眼前出现的人,却不是沈允信,而是沈允信身旁的宁海全。
“娘娘,皇上命奴婢请您回福泉宫,收拾收拾好参加夜里的除夕宴。”
宁海全的目光微移,停留在狼狈的谢玄姝身上,轻笑一声。
“臣妾……谢皇上隆恩!”
谢玄姝咬着牙,心里恨透了沈允信,却因顶着贵妃身份,仍是得扭一扭身子,变为跪拜的姿势,行礼谢恩。
此时狼狈,可到了夜里的除夕宴,谢玄姝仍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。
只是不知为何,在顾西洲看来,谢玄姝经刑房这些时日的蹉跎,竟是变了。
可哪里变了,顾西洲却说不上来。
清宁殿里热热闹闹办着除夕宴,南宫里却是依旧冷情。
没有丰盛的年夜饭,只有比平日还不如的冷饭残羹。
宋清河气得直跺脚,跟守门那高矮太监吵了一架,没能改变任何结果。
最后只能灰溜溜提着食盒进屋去,一见沈洺,便吧嗒吧嗒直掉眼泪。
“他……他们不给,奴婢说不过,也出不去。
若……若是奴婢出得去,定给主子寻些好的来。”
宋清河越想越难过,想自己只在家里吃过这种苦,入了宫之后可从未有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