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来这里坐了还不到半小时,包袱里的糯米粉和黑狗血都还没有拿出来,怎么就要走了?
他张了张嘴,就看到对面男人朝他微笑道:“大师是要支票还是要现金?”
慕白松了一口气,这光头果然是江湖上专门招摇撞骗的假把式,专门骗有钱人。
但他心中仍还有点惊疑,不似当初刚来时那般大摇大摆,而是小心翼翼地凑近了玻璃,谨慎地观察自己的新目标与秃驴。
五分钟后。
庭院门前,弘晖手持念珠,背着装满糯米粉黑狗血与公鸡头的包袱,迷茫地站在门口,身旁是拿着车钥匙的阎鹤。
他刚想张口说你先前到底怎么了,谁知话还没说出口,就察觉到手中的念珠感受到阴气靠近,开始发起烫来。
弘晖神色一凛,骤然扭头望去,眼神变得凌厉起来,拿着念珠的手迅速从宽大袖袍中摸到一张符纸。
但还没等他掏出来,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便忽然按在宽大的袖袍上,弘晖愣住,抬眼望去。
昏黄的庭灯下,男人身姿挺拔,面如冠玉,他微微一笑:“大师刚才说过,我这可没有鬼。”
弘晖顿住,犹豫了片刻,还是将袖袍内的符纸收了回去,最终犹疑地点头道:“对……”
阎鹤抬头,看着不远处的小鬼探出脑袋,亮着眼睛望着弘晖嘀嘀咕咕道:“还真是个假把式……”
小鬼似乎是放心下来,小心翼翼地弘晖越来越近,仿佛发现弘晖察觉不到他,最后趴在弘晖脑袋上不知道在干什么。
慕白趴在这个假把式的光溜溜的脑袋,仔细瞧了瞧,发现那戒疤是真的,他又飘下来,谨慎地离那戒疤远了点。
阎鹤:“……”
唯有弘晖摸了摸脑袋,只觉得今晚自己的脑袋格外的凉飕飕。
阎鹤咳了咳道: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弘晖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,点了点头。
半个小时后。
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郊外荒凉的山脚,丛林密布,几乎快要遮住上山的石阶。
不高的山顶伫立着陈旧的寺庙,在茂密的丛林中隐蔽得快要瞧不见,
副驾驶的弘晖偏头望向身旁的人,疑惑道:“刚才你为何说你屋里没有鬼?”
阎鹤靠在椅背上,一手搭在车窗沿道:“是有鬼。”
“不过不是色鬼,是个压床的小鬼。”
弘晖显得有些惊讶:“鬼压床的小鬼?”
阎鹤嗯了一声,他自幼对邪祟之事就极为敏锐,能听到的动静也比普通人多得很多。
那小鬼跟周围小鬼嘀咕的话全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。
弘晖微微皱眉:“那刚才怎么不让我收了去?”
车内的人没说话,他把玩着腕骨的佛珠,侧面隐匿在阴影中,好一会才淡淡道:“左右我身边总会有鬼待着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是他?”
弘晖一怔然,他张了张口犹豫道:“虽然道理是这样,可那总归是鬼……”
阎鹤:“他不是什么恶鬼。”
“别的恶鬼我看了心烦,容易犯业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