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安歌回来时,苏府已乱作了一锅粥,管事和嬷嬷们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
家中女眷几乎都围坐在碧落院中,只等家中的主心骨--苏汉文醒来。
苏星楚眼圈泛红,看起来刚刚哭过。
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兄长和未来的夫君,现在却因为赈灾之事,一个再不能入仕途,一个再无希望立储。
本想着找父亲和外祖父去皇上跟前帮着求求情,但两人却都气倒了。
她大哭一场,心中没了主意,只能来这碧落院中等父亲醒过来。
老夫人则是一直捻着手中的佛珠,满是愁容的脸上似乎又添了几道皱纹。
她一直最疼爱苏致远,本指望这这位孙儿扶摇直上、厚禄高官,自己到时也能沾点光,享享清福,却不料竟闯下这塌大祸,没有连累整个苏家已经是陛下开恩了。
现在看来,她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苏汉文这个养子,只能祈祷着他赶紧醒过来。
玉骊和蒋心柔也等在这里,倒是没有什么表情。
看着苏安歌到来,才露出了些许微笑。
“哟,大姐姐终于来了?父亲都晕倒两个时辰了,你却才回来。
及笄后就日日往外跑,大姐姐外面是不是有了相好之人啊。”
苏淼淼本就看不惯苏安歌,始终觉得她能封县主是得了苏家嫡长女身份的便宜,所以每回见面都要含酸拈醋一番才作罢。
老夫人继续捻着佛珠,闭眼附和了一句,“真是不安分!”
苏安歌不愿理她们,看向正在默默拭泪的赵玉清,“父亲怎么样了?”
“还未醒来。
刚才大夫来看过了,是气血攻心所致,需要静养。”
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,忧心也不是装出来的,只是不知是为苏汉文忧心呢,还是为苏致远?这件事对她和赵家总归是一场不的打击。
苏安歌安抚道:“姨母还有身孕呢,若忧思郁结恐怕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儿的。
我毕竟略懂些医术,您陪我进去看看父亲吧。”
赵玉清点点头,带着她走入卧房郑
榻上的苏汉文虽紧闭双眼,但面色苍白,唇无血色,看起来仿佛苍老了十岁。
苏安歌只是平静地看着,并没有什么情绪。
只觉得这是他一直以来苦心钻营、拜高踩低应得的惩罚,实在怨不得别人。
苏安歌拿出随身所带的银针,狠狠扎入他头顶的百会穴,又刺破他手上的十二井穴放了血,然后就在赵玉清惊讶地目光中,榻上之人渐渐睁开了眼。
苏汉文的头略略动了一下,咳嗽了几声,然后就想挣扎着坐起身来。
赵玉清赶忙扶起他的身子,眼泪又滚落如珠,“老爷,你终于醒了!”
苏汉文似是想起了什么,原本坚实的脊背一下就塌了下去,剧烈的抽搐着,开始嚎啕大哭起来。
苏安歌愣住了,与赵玉清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一幕,院中的其他人也听见声音快步走了进来。
从来没有人见过苏汉文这副样子,似乎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。
“我的儿啊,你这是怎么了?”
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到他的身边,试图安慰他。
“都滚,你们都滚出去!”
苏汉文情绪有些失控,剧烈地咳嗽起来,吓坏了一旁的老夫人,慌乱中手里的珠串掉落,散了一地,碧玉珠子滚的到处都是,看上去不是什么好预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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