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“知道了。”
老郑无奈叹息。
他越来越不懂自家殿下了。
傅陵真的在齐务司待了整天,想起许多往事。
前些年他总嫌陆子溶陪他的时间太少,觉得「齐务司事务繁忙」只是个借口,其实陆子溶就是没那么在意他。
如今才知道,原来陆司长那时在齐务司要做这么多事,竟还能抽身陪他,已属不易。
可后来为何……
他及时止住思绪。
离开齐务司时,天色已完全暗下来。
算着到了宫里宴会结束的时间,他终于慢慢吞吞坐上进宫的软轿。
腊八家宴举办的地方竟是坤宁宫。
这里已空置多年,上一任主人还是傅陵的母亲,先皇后赵氏。
傅陵走进大殿时,宴会已经结束,只剩傅治坐在残羹冷炙之间。
中年男人头发半白,宽袍广袖衣襟半敞,又是落寞又是狼狈。
绕过满地狼藉,傅陵来到他面前,本想做做样子行个礼,却在看见桌上那把刀时停下动作。
“这上头沾的什么血?”
傅治斜眼看去,他已然半醉,话音不甚清晰。
“手指。”
傅陵毫无语气,“别人要毁我的东西,我早就拳脚相向了。
因着是你,我给两分面子。”
酒杯高举,酒水顺着傅治嘴角流下,“你的东西?人是朕赏给你的……你今日不做决断,就不怕来日借你的恩宠得势,对你不利?”
傅陵颇为不耐:“赏给我了就是我的,与你无关了。
他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书生,整日被我圈在屋里,能怎么对我不利?!”
他觉得傅治实在莫名其妙,陆子溶明明被他拿捏得死死的,真是杞人忧天。
傅治见说不过他,只得叹一声:“你年已弱冠,整天和男人混在一起,像什么样子。”
“直说吧,你到底想怎样。”
傅治终于端正坐好,理了理衣襟,盯着他一字一句道:“朕替你挑了几个人选,你选一位做正妃。
等生育嫡子之后,你再想玩什么男人,朕都送给你。”
傅陵闻言冷笑。
什么正妃、嫡子……搞这一出,果然是为了找个由头控制他。
他四下看看,自己儿时无忧无虑生活的坤宁宫,此时一片狼藉。
“娶个素未谋面、不情不愿的世家贵女为正妃,再不情不愿地诞下子嗣……这不就是父皇你做过的事么?等那孩子大了,再长成我这样?”
“我没那么恶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