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况且这整件事,与傅陵又有何干系?
满心都是疑惑,但现下无人可问。
他知道傅陵必定派人监视此处,也不敢贸然呼唤致尧堂的鸟。
陆子溶缓缓吐气,走到屋子正中,面向牌位跪下。
屋里没有生火,冷风从窗户缝灌进来,将陆子溶一把畏寒的骨头吹得千疮百孔。
他不断地咳,牵动了方才弄的伤处,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。
目前看来,跪在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。
若承受肉身之痛便可解决问题,那很划算。
——跪一夜,又不能怎样。
怀安楼外,傅陵把陆子溶赶下车后,犹觉得气恼,朝外高声道:“老郑,回宫!”
老郑很有眼力价,没立即问那陆子溶怎么办,而是等马车绕出了山,驶过田园时才道:“殿下可要人去看着怀安楼里?”
傅陵一皱眉,到底还是点了头:“那便你去,看看孤的那位太傅大人可有好好跪着。”
老郑应了一声,放下帘子离开的动作却极为缓慢,以便被回过味来的傅陵叫住。
“等等,你搬两个火盆去屋里,他怕冷,别把人给冻坏了。
他若咳个不停不必管,他向来身子弱,只要不是真的寒气入体撑不住……”
老郑为难道:“可奴才不知该如何辨别啊。”
傅陵重重哼了一声,只好道:“罢了,孤和你同去。”
他莫名觉得不安心。
他是悄悄回去的,在一楼找个屋子躲着,让老郑楼上楼下地跑,随时汇报陆子溶的情况。
一整夜,他想睡又不敢,一直坐到天亮。
次日清晨,眼眶乌黑的傅陵从门缝里看去,那清风明月一般的身形似染了霜,被搀扶着下楼,脚步虚浮,面容憔悴。
看见恨之入骨的人被折磨成这副样子,想着他跪在灵前的卑微神态,傅陵的确是解气的。
可他也听见了门外的咳嗽声。
凄厉地敲在他耳朵里,像是要咳出肝肺来。
不知为何,他的心被那声响绞成一团,一抽一抽地疼,完全不由他控制。
傅陵呼吸急促,他捂住胸口闭上眼,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昨夜,陆子溶坐在他身上那酥骨勾魂的模样。
他气得把茶盏砸碎在地。
为何就不能好好恨一个人?!
第12章
“腊月十二日,齐务司侍郎钱途自凉州来报:其一,钱粮……”
传令兵从凉州冒着风雪赶来,进入齐务司正厅,在堂前朗读奏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