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安排妥当之后,还剩下一个时辰,陆子溶被钱途叫去,请教了许多治理凉州的问题。
陆子溶才知道他已揽了凉州官府不少权力,诸般事务也不似从前那般混乱了。
陆子溶拣些要紧的教了,而后叮嘱道:“今日之后,凉州不再依附于舜朝,是兴是衰,系于你一人之身。
那罗大壮不是什么好货色,你却不得不为其佐贰……”
他稍顿,缓缓道:“委屈了,都是为了凉州百姓。”
“我都明白。
您放心,有我在,不敢说凉州蒸蒸日上,至少出不了什么大乱子。”
钱途笑着,信心满满的样子,“您就别操那么多心了,保重自身才最要紧。”
陆子溶没再说话。
毕竟钱途不知道,他保重自身是最没用的。
下午出了太阳,可寒风却丝毫不减凛冽。
陆子溶加了几重衣裳,仍在招风的刑场上不住地咳。
钱途劝他回去歇着,反正要说的事都在纸上,谁都念得出。
但陆子溶拒绝了,这里只有他声望最高,对抗玉盈会才不会使百姓不服。
刑场周围早已聚集了看热闹的百姓,未时一到,衙役便将拿下的十几名玉盈会成员押来场中。
起初,她们还在控诉官府不公,煽动百姓一起将矛头对准罗大壮。
罗大壮被骂得狠了,用目光将陆子溶和钱途剜了一眼。
“你们说官府无故捉人,”
陆子溶忽略周围种种目光,走上前去,从怀里取出一沓厚厚的字纸,“那便让大家都听听你们犯下的罪责。”
陆子溶喉间发痒,拿纸的手在微微颤抖,他刻意忽略吹透肌肤的寒风,忍着要咳出来的冲动,花了一炷香时间念完了所有玉盈会相关案件的案情。
“咳咳……”
最后一字念完,他便掩着口鼻咳嗽不止。
百姓中有不少人关心他的情况,那呼声很快被玉盈会众人的喊冤声改过去。
“不过是胡编乱造、栽赃陷害罢了,你们有证据吗?”
沈书书带头道。
“放肆,官府拿人,如何会没有证据?”
钱途抱着个箱子放在桌上。
里头的东西都是致尧堂收集的,前两日得了陆子溶的吩咐,全给送去了凉州官府。
“赵氏放高利贷,这是你没烧完的借据。
陈氏违规开设赌坊,这是你伪造的官府文书。
秦氏伙同凉州官府前主簿收受贿赂,这是他的供词……每一桩都有物证在此。
哦还有沈氏,你经营暗娼,这是在嫖客家里搜到的你的荷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