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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的人太多了,总要有个交待。
听傅陵话里意思,本没想闹这么大,也不打算搞出命案。
但被煽动的百姓惹到了陆子溶带去的致尧堂。
那些江湖人士脾气暴躁,当即动手,双方互殴,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。
便是这么回事。
不管怎么说,傅陵要毁掉他的恩师陆子溶,他做到了。
信中还说,致尧堂已派人盯着凉州,仍有余力在京城。
东宫不比大牢戒备森严,倘若陆子溶见情势不妙,就提前给他们捎信,将他救出去并非难事。
陆子溶身居堂主之位,一手将这原本乌七八糟的江湖帮派治理得秩序井然,无论如何,致尧堂众人必须护他周全。
烛火照不暖他眼底凉意,他将那封信扔进炭盆,和他前些天写的文章一起成了灰。
手腕上缠着几颗青蓝冰裂珠子,颗颗坚硬无比,于常人或许无用,但在修习精准之道的陆子溶手中便是利器。
其中一颗一面被磨平,刻着致尧堂的竹纹印鉴。
他写了封简短的回信,在文末盖上竹纹,绑在鸽子腿上放飞。
他告诉致尧堂,太子是他的学生,不会让他有性命之虞。
所以致尧堂操心凉州的事就好,不必管他。
次日醒来,陆子溶感到身上疼得厉害,不但是腰腿,连脸颊、嘴唇、脖颈、肩窝、胸前和小腹都觉得不适,还布满某人留下的痕迹。
于是他在屋里坐了整日。
既然傅陵不愿看他之前写的那些,他就重新写一份。
昨夜,傅陵答应在凉州之事中考虑他的意见,那他就要斟酌出具体做法,既让傅陵能接受,又尽可能减少对凉州百姓的伤害。
到了傍晚,身上的疼痛总算舒缓一些。
陆子溶带着文稿离开芭蕉小筑,门口侍从恭敬地向他问好,过了昨夜之后,就没再拦他。
他依次去了议事的大厅,太子的寝宫,以及傅陵喜爱的几处景致。
虽然畅通无阻,却未曾见到人影。
在花园经过廊下时,陆子溶遇见了几个东宫的客卿,本想绕着走,不料其中一人主动凑了过来,“陆先生步履匆忙,可是有要事?”
陆子溶认出来人,是他离开东宫时才来不久的客卿李愿,没说过几句话。
念在此人不在那天跪地骂他的队伍里,陆子溶问了句:“今日见过太子殿下么?”
不知是不是他天生气度淡漠疏离,随口说话时,对方的脸色竟也难看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