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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前厅散了会,吴钩赶来察看自家主子的情况。
傅陵一见此人便吩咐道:“你回东宫,将姓陆的看管起来,不可让他走动,更不可与外人接触。
什么都不要问,待孤夜里亲自审他。”
“看管起来……属下明白了。”
东宫里,今冬第一场雪薄薄地落下,尚未积聚出人眼可见的白,便已悄然融化,无声无息,仿若不曾来过。
只这天地间,的确更凉了些。
芭蕉小筑的窗台上停着一只白鸟,屋内,身着素衣、青丝披散的绝尘公子正捧着一份书信,专注模样愈发显出他眉眼精致。
这些天,致尧堂断断续续给他送了不少凉州的消息。
副堂主海棠多次与他通信,言辞恳切地劝他离开东宫,和堂众们一同到凉州谋大事。
陆子溶知道,海棠和她的手下不是不知道他的心志,只是实在不忍看他在东宫受这样的欺辱。
可他们不懂的是,陆子溶之所以不肯离开,除了此种方法更为简便之外,更是因为傅陵这个人。
倘若自己离开了,要如何处置傅陵?难道让致尧堂直接不管不顾,杀了他么?
就算下得去手,但如今的大舜,再找不出第二个过得去的太子了。
他别无选择,只盼傅陵终有一日能理解他的苦心。
无论用多么卑微屈辱的方式。
这次的信件只讲了一件事,他已听闻钱途已交还了凉州乱民,却还是第一次知道详情。
致尧堂接了陆子溶的指令,让凉州州官在钱途到达当日上门要人,钱途也得过他的吩咐,双方周旋几回做做样子,便欣然达成一致。
当日,钱途签署着文件,毫无语气道:“这些闹事百姓毕竟有罪在身,只因都是凉州人,大舜不好处置,才交还你们。
带回后亦不可轻纵,须按凉州律法处置。”
向来恭敬的州官们如今不发一言,只有为首之人问:“那位主管此事的齐务司前司长,大舜打算如何处置?”
此人是现任凉州知州罗大壮,被推选为知州前,只是个横行乡里之人。
钱途按照公文上的官话回答:“黜为奴籍。”
有个跟来的凉州人大为恼怒:“动乱死了百余人,都是他怠惰所致,大舜居然如此包庇?!
他本是齐人,大舜将这些百姓交予我们处置,是不是也该交出此人?”
钱途脸色冷下来:“陆司长在凉州时夙兴夜寐、事必躬亲,**事出突然,何来怠惰之说。
陆司长祖籍在舜,不过是幼年长于故齐国,到底是舜人,如何能交予凉州人处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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