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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子溶缓慢而坚定道:“他是我的学生。
我无论有何目的,都不能伤他毁他。
我不忍看他那个样子……我得先护好他,再说其他。”
……
想着这些往事,傅陵感慨万千。
他曾反复告诉自己,陆子溶对他的好都是假的。
可如今看来,假的又如何?就算都是幻觉错觉,不也支持他走到如今么?
陆子溶救过他,所以,他也要救他。
傅陵认真吻着面前人的眉眼,胡乱念叨:“陆先生,你醒醒……九年前的叛乱是怎么回事,我忘了……你再给我讲一遍……”
陆子溶恢复意识时,听见的就是这话。
他迷茫地睁开眼,见傅陵的神情是难得的深沉。
他以为下一刻要么是柔肠百结的情话——
傅陵却身子后仰避开他,扬头挑眉,“你还知道醒?我以为你再不想见到我了呢。”
“陆子溶,孤也没对你如何吧?只不过在你身上纹了两笔,你置气就罢了,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去凉州?还弄得自己身陷险境?”
“你好大的脾气啊,”
傅陵俯身捏了捏他下巴,“我调皮的陆先生。”
陆子溶被这话劈头盖脸砸下来,愣了一瞬,而后心里变得沉甸甸的。
不由自主地,被罗大壮擒拿时任驱的反应浮上眼前。
即便他此时受伤昏迷,即便傅陵愿意去救他,对待他仍然是这种态度。
没什么稀奇的。
他只感慨了一瞬,便收敛情绪,压下解释的话,按得宜的方式回答:“是我不好,抱歉。
以后不会了。”
他要止住这个话题,抬起头肃声问:“凉州如何了?”
傅陵似乎对他的态度很满意,大略给他讲了讲凉州的情况,末了还无辜道:“不是我不想听你的,是你当时不知道罗大壮会如此过分,也不知道凉州百姓会逃去宁州。
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边境的局势,如今凉州在我们治下,不是挺好的么?”
听着这些话,陆子溶的神情越来越难看,体内寒意翻涌,再开口时嘴唇和话音都在发抖:“你是占领了凉州,可这一役伤亡几何?百姓逃去宁州,能轻易安生吗?即便现下不乱,日后宁州还收不收?”
“太子殿下,我如今不是你的太傅,你自不必问我的意见。
可我,我……”
陆子溶面色苍白,大口喘气,气息微弱下去。
可我已如此卑微,放下脸面对你百般讨好,我把一切都给了你,只想换取你些许垂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