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好。”
他一双长腿,一步当她两步,温殊色紧赶上,直截了当地问了,“郎君可有见到我三哥哥?”
谢劭多此一问,“温淮?”
小娘子忙点头,“对。”
“哦”
做出一副回忆状,“见到了,早上不是到了王府吗?”
小娘子立马来了精神,“那他怎么样了?”
“看面色不太好,身子似乎挺虚弱。”
突然想了起来,道,“世子还私下问过我,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。”
转头看旁边的小娘子,一本正经地问,“你应该知道为官上任者,需得身体康健,今日我念着你的关系,已同世子担保过,你老实告诉我,他到底有没有毛病。”
温殊色一愣,不疑有诈,着急地反驳,“他能有什么毛病,不过就是两日没吃饭。”
原来如此。
果然比他还惨,谢劭面露惊愕,假惺惺地道,“温家真到了如此地步?温家大爷不管吗?”
这话捅到了小娘子的肺管子,反唇相讥,“谢家大爷还是副使呢,你饿肚子时,怎么没见他管过。”
谢劭:……
确实,都惨。
但这人嘛,落魄时总喜欢有人作陪,尤其是知道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,好奇地问,“在外这么多年,他就没存点银钱?”
“能有什么银钱,回来时荷包里统共就十两银钱。”
小娘子没把他当外人,说起了自个儿的家丑,“他还当是往日,以为回到家能好吃好喝,结果见到的却是冷锅冷灶,不忍心祖母受苦,把身上的十两银子都给了老祖宗,算是身无分文了,大房的一听说他没银钱,立马翻脸,连口汤都没给他留,主仆二人上顿饭还是在咱们家吃的呢,他带回来的那箱子蛤蜊,倒还剩了一半,估计也没脸来问我要了。”
谢劭听得一阵唏嘘,全然忘了前几日自己的难处,“难怪到了王府,腿都站不稳了。”
小娘子一声嗟叹,“所以说,世态炎凉,人心难测,有银钱在手之时,几百两几千两拿去送人,眼睛都不眨一下,人家可不见得领他的情,八成还把他当傻子看,如今自己有难,再瞧瞧,得到了什么回报?别说银钱,饭都没给一口,倒是明白了人性凉薄,也太晚了。”
谢劭:……
她这话多少有点误伤。
幸好小娘子没再往下说,说回正题,问他,“他今日到王府是怎么说的。”
谢劭答,“问了俸禄后,决定上职。”
小娘子松了一口气,庆幸道,“幸亏我当时机灵,要了一份官职,虽说起早贪黑,但好在以后能养活自己。”
谢劭愕然,她怕不是忘了自己和温三是如何走到今日这番地步的。
他温三没了这份官职,出海捕鱼,也能养活自己,但想起昨日温淮对自己说的那句“恭喜”
,觉得人生还是不要太过于一帆风顺,总得尝试一番自己不太擅长的领域。
一个未成亲的郎君,去断婚姻琐事,不得不说,小娘子真会选,如此一比较,自己这个军事推官,真真是要感谢她了。
身旁的小娘子突然又挨了过来,牵了牵他的衣袖,柔声道,“按温家的辈分,他是郎君的大舅哥,但论年岁,郎君还长他一岁呢,无论是见识还是心智,郎君都在他之上,所以,往后他要有什么难处,还得劳烦郎君关照一二。”
她这话听得倒挺有道理,算盘也打得不错,知道来求人,但官场之事,他一向论事不论人,“那得看他自己造化。”
殊不知第二日温殊色赶到温家,也是这般同温淮说,“你是他大舅子,谢三在凤城的名声你也听过,人傻又容易受骗,往后一同为官,有什么事,你得多多提醒他。”
温淮倒是比谢劭爽快,点头应了一声,“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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