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姨娘见状,心生畅快,破颜而笑,不管不顾地诉起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恨。
“我父亲对陆仁悉心教导,临终前托孤给陆家。
我无依无萍,你瞧不上我,对我多有冷眼苛待,那时候我年岁小,一心只有情|爱,瞎了眼看上陆仁,我活该。”
“可既然新夫人进门,我伤心想走,你们为何不放!
还纵容陆仁那个畜生强迫于我,逼我为妾!”
丁姨娘到陆家的时候,陆代陆芮都还小,当年陆仁和丁姨娘的事情闹出来时,他们所知也都是“醉酒”
。
戚春竹吃惊地睁大眼睛,陆芮更是直接驳斥:“你胡说!”
陆代却是因为早就推翻了对兄长人品的认知,下意识便相信,她所说可能是真的。
当事人之一的施晚意反应很平淡,她早就知道。
老戚氏捂着胸口,断断续续地喝斥她“住嘴”
。
戚春竹大着肚子,扶不住老太太,便扯了陆芮一把,扶老太太先坐下。
丁姨娘看着老戚氏痛苦的模样,快意道:“你们陆家忘恩负义在先,还拿钊哥儿威胁我,逼我演一出自杀的戏,栽赃给夫人!”
陆代三人皆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太太。
老戚氏不可能承认,森冷地眼神落在丁姨娘身上,颈上的青筋爆起,“贱人,你再敢信口雌黄!
我发卖了你!”
她原来是正经书香门第,沦落至此……丁姨娘尤不解恨,忽然转向施晚意,“夫人不奇怪吗?东院里全都是你的人,老夫人究竟怎么威胁我的?”
施晚意暂时收了看戏的心,皱眉。
丁姨娘抬手,直直地指向老戚氏,“是亲祖母不慈,利用亲孙女行腌臜事。”
老戚氏抄起榻上的一只软枕,扔向丁姨娘,“你闭嘴!”
可惜她气急攻心,没有力气,软枕半路便坠在地上。
施晚意不理会她,问:“说清楚。”
丁姨娘道:“姝姐儿是被她养坏了,就为膈应夫人,可姝姐儿也没随了祖母亲爹那自私恶毒的性子,她亲近谁,惯常大方,得了什么好吃的,都会分给我和钊哥儿。”
“那天我之所以烧炭,是因为我们这位老夫人,让庞嬷嬷给姝姐儿端了一盘点心,指着其中一份交代姝姐儿专门端给我,字条就塞在点心里。”
“还借口心疼姝姐儿吃得少,多做两份给她。”
丁姨娘厌恶至极地望着老戚氏,“你若是有半分怜爱姝姐儿,也该想想,我若是真的死了,姝姐儿有朝一日知道她跟我的死有关系,如何自处。”
施晚意冷眼看向老戚氏,语气森然,“老夫人,这是真的吗?”
陆代三人也都紧盯着老太太。
老戚氏当然否认,“她胡说八道。”
陆芮得了母亲的话,像有了底气似的,立即反驳:“大嫂,母亲向来疼爱姝姐儿,怎会做这种事?”
她甚至还怀疑地看着两人,“你们该不是合起伙来污蔑母亲吧?”
施晚意冷淡地讽道:“这种蠢话,你说出来自个儿信吗?”
“那谁知道……”
陆芮小声嘀咕,再一次指向丁姨娘,“我不管你因为什么,别想诋毁我娘。”
丁姨娘冷笑,“字条上让我看过便销毁,可我还留着,就在我床顶塞着,笔迹是谁的,比对便可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