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他看见这个人在零下几十度的楼道里瑟缩着,手指戳着花头,小声地嘀咕着:“这花怎么了……”
宋向隅在他身后“噗嗤”
一下笑:“别洒水了,玫瑰花瓣沾水会烂掉的。”
裴牧川惊喜地回过头来看他,脸上被冻得发紫:“……是吗,我,我不知道。”
“不冷吗?”
宋向隅挑了挑眉,一手插在裤兜里,一手背着吉他,“上楼吧。”
他将人带回了自己家。
睡过第二次后,他们便成为了关系稳定的炮、友。
后来宋向隅一直在查找自己爱上裴牧川的证据。
记忆里最深刻的是那束花。
真的有那么好看吗,很稀有?很鲜艳?很漂亮?
不,不是。
那是一束蔫巴、边缘发黑、花头七歪八扭的玫瑰花。
那是一个可怜巴巴、瑟缩发抖、被冻得僵硬的男人,原本的俊样被抹去了几分,看上去更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。
他的心被那段回忆骤然击中了,留下了绵延不绝的甜美余韵。
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。
不是日久生情,不是悄然滋长。
是那一瞬间的心悸,换来了心脏的永久震动。
他见过这么多挥金如土的把戏,却败给这笨拙的诚恳、俗不可耐的小心意。
沈易安似乎有点不满这个解释。
宋向隅这样的男人,跟那些十七八岁的小男孩不一样,不会为了这种东西轻易地将心丢在某个人那儿。
他缓缓地靠近了宋向隅的脸颊,感受到了喷薄的酒精气息,又沉沉问了一遍:“撒谎了?”
宋向隅睁开眼睛看着沈易安: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那如果,我也送你花,你会跟我走吗?”
宋向隅抱着抱枕,视线朦胧:“……易安哥,你别这样。”
沈易安的唇和宋向隅的脸不过五公分的距离。
他几度呼吸加重,感觉自己停在这个姿势很久,还是放弃了做出趁人醉酒吻住对方的小人行径。
“算了,以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他感觉自己被一道猛勇的力量推开了。
他的手硌在了茶几一角,疼得发麻。
沈易安抬起头来,面色不虞地望着来人。
只见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挡在宋向隅身前,举起了拳头,带着拳风,向自己全力而来。
“你他妈敢碰我的人!”
裴牧川的声音近乎于咆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