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理解,因此见到宅子后面已曝晒好,就等着上色的伞架,男人脸色顿时就沉了瞬。
要依着他刚认识她那会儿,怕一句话都不会说,直接让人把这些东西摔出去。
可陈知璟毕竟不是禽兽,两人夜里情意绵绵,到了白天就跟她甩脸子,让她在下人面前丢脸。
他很快缓了缓神色,喟叹口气对称玉道:“玉娘,你与我过来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称玉还在那儿翻着伞面,叫兰香将它们都给收起来,兰香却瞧见了国公爷方才的脸色,轻拽了拽称玉的袖子。
陈知璟低咳了声,兰香忙收回手。
他心道她这丫鬟主不主、仆不仆的,不过她既然喜欢,总归这丫头年纪也不小,再过个两年贴点银子嫁出去就是。
陈知璟与梁称玉同进了屋子。
梁称玉已没先前那么怵陈知璟,她想着,这人既想起了往事,他学了几年,那手艺比自己还要好呢。
纵然这会儿,她还没有意识到男人情绪不大对,她道:“您刚刚瞧见了吧,那伞面再上些色,涂上熟桐油就能拿到铺子里去卖了,您不然也来试试,您以前做得可比我好。”
陈知璟瞧着小妇人脸上掩不住的笑,那几乎脱口而出的“胡闹”
二字生生咽了下去,男人神色淡淡道:“我并不会。”
称玉终于觉出不对来,她扭头看他:“您方才要与我说什么话?我先动了您的竹子是我不好,只不过您那竹子种在那儿其实也是暴殄天物,长在那儿,我都没见您瞧过,何况明年就能长许多呢,您说对么?”
暴殄天物这词,还是她刚学会的。
陈知璟险些要被她气笑。
不过,有一处她倒是说到了点子上,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就种了那么大片竹林,他其实也并没有多爱。
如今细想来,怕是与她有些关系,虽自己忘了她,但她不是说自己以前伞做得比她还好,陈知璟又觉头疼。
“你将你那铺子关了罢。”
陈知璟转过身去,站在窗棂边负手而立道,“若不想关了,我给你寻个匠人来,专给铺子制伞也行。”
他自认为已是退了一步。
可称玉不觉得,她梗着脖子道:“我不愿意。”
“你当知如今你身份……如何……”
陈知璟压低了音道,待要再说话,那边韩平却在外面敲了敲了门。
“国公爷,宫里来人了,说是官家请您进宫。”
要不是那黄门还在外面等着,韩平也不会这时候来找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