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知璟人走过来时,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。
男人眸色一暗,只觉头皮发麻,直裰下紧了又紧,他皱着眉开口道:“怎在这儿穿成这样,一会儿丫鬟进来撞见成何体统,去床上睡罢。”
称玉眯眼打着盹儿,半睡半醒间让他给吓了一跳。
她微抬起身扭头看他,不咸不淡道:“我哪里又丢您的脸了,陈大人这般讲规矩,下回可别来拽我衣带。”
她腾身从榻上爬起,动作猛了些,急哄哄站到地,倒把自己脚给崴了。
陈知璟忙去扶她,手覆着她腰部下的位置,掌心处软嫩得不像话,男人忍不住手蹭了蹭。
称玉浑身一僵,捂住自己仰头骂道:“不要脸!”
陈知璟自知失礼,面色讪讪,任由她一瘸一拐跑到屏风后面。
称玉搭着薄毯,心道这人礼义廉耻挂嘴上,回头床笫间狠起来谁都劝不住,她哪次不是哭着求他,他都不听的。
小妇人顾不得脚上隐隐刺痛,暗自将陈知璟骂了个狗血淋头,最后架不住困意,歪头睡去。
翌日醒来,梁称玉发现自己脚踝处凉飕飕,上面还残留着深色痕迹,想来有人已帮她抹过药。
称玉默不作声摸着脚背出神,半天才回过神来,自个儿下床去取了衣裳来穿。
她刚起身没多久,兰香火急火燎地跑进屋内。
“作甚着急成这样?”
称玉问她。
兰香走近了她道:“娘子脚受伤了?可别乱动,躺榻上歇着吧,我让春梅把膳摆过来。”
称玉哭笑不得,指着自己脚道:“昨儿崴了下,值得你大惊小怪,宸哥儿呢,可起了?”
小丫头压低了声答:“一早就起了,国公爷还领着他行了套拳。
娘子,爷嘱咐了说您身子不适,叫哥儿莫来扰你。
还令春梅别忘了替您上药,很是关心您呢。”
梁称玉抿着唇:“我看他这是小题大做,就见不得哥儿与我好。”
兰香看她的脸色,没有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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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两天就入了八月,府里今年的秋菊比往年开得早了十来天。
时人爱花,无论男女都爱簪花,这宫里筵席,官家还会赐下宫花给臣僚。
称玉有些闻不惯菊花那味儿,然而本朝士大夫最爱菊,道菊清雅淡泊。
陈知璟也不例外,晨起束发时还令人摘了朵菊花簪在幞头一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