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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眼圈红红的,该是刚哭过,陈姝元“嗯”
声,叹道:“傻丫头,他纵然不自缢,官家也不会放过他的,左右都无路可走。
他是个聪明人,将他好生安葬了吧,听说他在宫中认了个干儿子,你将他挪到我殿中来做事。”
菱月哽咽着应了,她与郭忠同在圣人身边数年,郭忠这人最是忠心不过,她怎都想不到他会背叛圣人。
要是她,便是刀架在脖子上,她也不会背着圣人替官家做事。
“菱月,我有些悔了。”
陈姝元与她道。
菱月不知事情全貌,想着若圣人对官家抱着怨气,终究对圣人不好,想了想便劝道:“圣人,您自己都说官家为了您身子着想,怕郭忠也是一时糊涂,官家将这事交给他,他有几个胆子敢违背。”
陈姝元没有戳破她的话。
她道:“雷霆雨露皆君恩,这道理我比你懂,好了,下去罢,将他后事办妥帖了,也不枉他跟了我一场。”
菱月晓得圣人心情恐不会多好,低低诺了声。
陈姝元又坐回榻上翻着话本子,这民间流传的《郑意娘传》,道的便是郑姓娘子还魂复仇之事。
若非陈三她看着长大,深知陈知璟为人,这么荒诞的事,陈姝元如何都不会信的。
他说自己会落胎,身边侍奉的宫人暴毙,又道这张贵妃将要诞下女胎……后头之事,桩桩件件,陈姝元不敢再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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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而又入了岁尾,宫里迟迟未传出圣人娘娘落胎的消息,陈知璟知陈姝元该是信了他的话。
可他非但不曾松口气,反而心思愈重。
长姐既未同前世一般,恐怕当时之事并非意外,而这宫中除了官家,哪个敢去谋害圣人子嗣。
她膝下三子,这胎无论是男是女,于官家都没甚分别,何故多次一举。
除非这胎不大妥,母亲也说长姐这胎怀得艰难,如果因此害了她……
倒是陈姝元令宫人送来赏赐。
那宫人笑着与陈知璟说:“国公爷,圣人让我带句话给您,先前那香她用着好,您不防再制些。”
陈知璟微怔,随即作揖道:“有劳你走这一遭,圣人身子可好?”
“国公爷放心,圣人无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