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凭着几回宫宴上的记忆,依稀觉得大概是个沉稳的性子,因而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竟淑妃会叫在下人面前当众斥责这个儿子。
李晗台受了母妃一顿训斥,方才伸出去的手落回身侧,重重握了握拳,露出个懊丧的神情。
直到淑妃身旁的宫人们都进去了,秋欣然见他神情郁郁,还在外头又站了一会儿,不知想到什么,许久之后才独自转身离开。
等这宫道上又空无一人,二人才从拐角处出来。
他们停在这儿本是有意避嫌,如今倒像无意间听了一场墙角,好在没有同李晗台他们迎面撞上,也算避免了一场尴尬。
“我倒是头回见淑妃这个模样。”
秋欣然小声嘀咕道,“不知是出了什么事。”
如今后宫四妃当中,淑妃最得圣宠。
听闻她性情柔顺,宣德帝还未登基时,就已入府陪伴左右,故而最先生下大皇子,后又生下五公主,这么多年隆宠不断,就是娘家也因为她多有借力,如今的中书侍郎正是她的哥哥吴广达。
夏修言忽而淡淡开口道:“皇后这两日正替大皇子选妃。”
“原来如此,”
秋欣然恍然大悟,若有所思道,“不知大皇子属意哪家的小姐。”
夏修言瞥她一眼:“你很关心这个?”
“这倒不是,”
青衣小吏一顿,转头左右看了看,鬼鬼祟祟地朝他凑近一步,低声说,“前一阵皇后找我去替人看过八字。
虽没告诉我是替谁看的,但我猜应当是已有了人选。”
夏修言眼见着两人中间原本那一拳的距离叫她硬生生压缩成了一线,衣料几乎贴上了,身旁的人还毫无所觉地望着前头,一边摇着头同他讲:“不过我看了几眼,结果却不大好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我私下掐着八字替他算了一卦,是个下离上兑的异卦,若求姻缘恐是不顺。”
“你便这么同皇后说了?”
“自然不是,”
秋欣然察觉他话里的凉意,讪讪道,“只不过说凶吉难辨,此事不急于一时。”
夏修言凉凉看她一眼,大概是“算你还有点脑子”
的意思。
“皇子婚配牵扯众多,不要趟这种浑水。”
临了他还是这么添了一句。
秋欣然点点头,知道他这句话全是一片好意,自然心领。
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宫门外,公主府的马车正停在外头,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显已?”
秋欣然吃惊道,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周显已见她全须全尾地从宫里出来似乎松了口气,忙上前几步:“我见七公主单独找你过去,担心你出事。”
他在这儿应当站了有一会儿功夫,额上沁出一层薄汗,见了她脸上却还乐呵呵的。
秋欣然大为感动:“显已”
她话未说完,身旁一道走来的人已上了公主府的马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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