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雾去夺他手机。
谢淮京没让,确定已经转账成功才放下手,“我知道你很独立,不想欠别人的情,不想给别人添麻烦,但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,是携手要过一辈子的夫妻,我们可以互相依赖。”
“何况这些钱,本来就是因为你才有的。”
谢淮京握着她手,“就当,是我迟到这几年的赔礼,让我为你做点什么。”
他眼睛很好看,风流多情到淡漠陌生再到如今的深情缱绻,迟雾从里面找到自己,十指相握的手紧扣。
迟雾和安华溪约在一家咖啡厅的包厢,迟雾和谢淮京到时安华溪已经到了,不止是她,还有谢正明和一名律师,正是当初负责他们签订合约的那位。
见到他们,安华溪面上没什么变化,淡淡笑了下,“我还以为律师都很遵循合约条款,现在,不过尔尔。”
迟雾在她对面坐下,闻言也不恼,“是我违约在先,我愿意承担违约的后果。”
“真以为翅膀硬了,把钱给了你们就能安稳在一起了?”
安华溪施施然品着茶,“我们谢家的门,可不是谁都能进的,我们不同意你们又打算怎么呢?是远走高飞还是私奔?做一辈子名不正言不顺的情人?”
“不管他跟我到哪里,只要我打个报警电话,说个人口失踪,就能轻而易举找到你们,拆散你们。”
安华溪笑道:“迟小姐,好心提醒你一下,不要盲目相信男人,尤其是,谢家的男人。”
谢淮京脸色沉了沉,正要说话迟雾扯了扯他袖子,转而对安华溪道:“您说得对,他是您儿子,不管到哪里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,但他是你儿子,是个活生生的人,不是你们谁的战利品和附属品,他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,想要的人生,您如此大费周折的拆散我们,明里暗里提示我们早晚会分手,您是在害怕什么呢?”
“害怕自己没得到的,自己儿子得到了,害怕自己这几十年跟丈夫的较量沦为输家,害怕回望这几十年发现不过是日复一日的重复,发现到最后,自己一无所有,所以才会那么想要将他控制在自己掌心,您的确是在报复,报复他父亲,报复他,同样也在报复自己。”
迟雾看着她,“扪心自问,如果真的想离婚,想追求自由,您真的做不到吗?不过是把自己的怯懦转变为怨恨,达到宽慰自己的目的。”
安华溪脸色变了变,但到底从小喜怒不露于表面,很快便掩盖。
虽然夫妻俩平时冷漠以对,但这时却是站在一条线上的,谢正明冷哼一声,没看迟雾而是跟谢淮京说话,“这就是你找到的女朋友?目无尊长没有规矩,谢家的脸面经不起她这么败。”
谢淮京神色淡淡,“正好,今天我就与谢家断绝关系。”
谢正明面色一怔,迟雾也惊愕。
谢淮京牵着她手,把那张银行卡推到律师面前,“这卡里面有五个亿,够赔付她的违约,剩下的,就当这十几年的抚养费,虽然,你们也没养过我几天。”
他单手揣兜,扫了眼对面的两人,“谢氏的手续和公章已经交给管家了,留给你们自己管吧,我的事无需你们再插手,如果你们还想故技重施,我不保证谢家会成为第二个唐家。”
“混账东西。”
谢正明动了怒,“你在威胁我?”
“就当是。”
谢淮京看着他,“当年,你们不正是因为发现我有了自己的实力而不计手段摧毁吗?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们,要不是这几年借着谢家,我还没这么快拥有跟你们抗衡的资本。”
谢淮京揽着迟雾肩膀,温声,“我们走吧。”
迟雾点头,“好。”
包厢恢复寂静,谢正明被谢淮京的话气得不轻,安华溪喝完杯里的茶,起身离开,全程没看谢正明一眼。
从咖啡厅出来,谢淮京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,想抽烟想到什么作罢,拆了颗水果糖到嘴里嚼着。
迟雾没成想他今天陪着自己过来是早已做好跟家里割裂的决定,担心的看着他,“谢淮京。”
她温声喊他,谢淮京偏头对上她关切的眼,笑,“没事。”
迟雾才不信真的没事,说到底那毕竟是他血浓于水的父母。
谢淮京掐了把她的脸,把另外一颗水果糖喂给她,“迟小伍。”
他声音很低,“这次,我是真的一个人了。”
迟雾倾身,上身越过中控台去拥抱他,“你还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