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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央儿,你怎么来了?”
他深知自己幼妹的脾性,自她当上夜家家主起就沉稳得不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,鲜少有事情能引起她的兴趣,像这种万人蜂拥而至看热闹的场景定是她最不愿靠近的,今儿个不知怎么了,居然迎着人潮上了天阙楼,当真是破天荒。
“在家中闲得无趣便来了,正好也陪陪你。”
这话听在夜怀礼耳朵里不知有多受用,向来刚肃冷硬的面庞上溢出几分悦色,大掌向前一伸,将夜怀央牵到身边坐下。
澜王的车驾亦在此刻行到了楼下,夜怀央远远看着,尽管深灰色的帷幕挡住了一切,却挡不住她悄然显露的笑靥。
偏有嘈杂声让她不得安宁,二楼不知坐着什么人,毫无顾忌地大声喧哗着。
“这澜王当年没抢到皇位,不是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去北方了么?如今怎还敢回来?”
“就是,瞧这单枪匹马的,护卫都没带一个,难不成还想掀起什么浪?要真是那样可就好了,在太平盛世里,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啊!”
说罢,两人一齐大笑起来,声音猥琐且放荡,不堪入耳。
夜怀央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,人未动,眸光未移,寒凉的声线在方寸之间蔓延开来,脆若冰棱,不容置喙。
“辞渊,把他们逐出去。”
话音刚落便见玄影一闪,直奔楼下而去,未过多时喧嚣刹止,半点儿反抗的声响都没,人已被丢出了门外。
夜怀礼不着痕迹地沉了沉眉,道:“你何时对这种事也上心了?”
“狗吠惹人烦罢了。”
夜怀央半垂着凤眸道。
“他们也不见得就是妄言。”
夜怀礼望了望那辆朴实无华的车驾,面色深邃无比,“当年你还小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澜王此次回来定是狼子野心,不可不防。”
“大哥,当年我是还小,却还没到不能明辨是非的地步。”
夜怀央收回目光,眷恋之色悉数褪去,徒留一抹沉亮,“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,不能叫做狼子野心。”
“放肆!
这话是谁学给你听的?”
夜怀礼倏地站起身训斥夜怀央,神色极为严厉,似乎对此事十分敏感,夜怀央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,余光瞥到楚惊澜的车驾已经驶离,她慢条斯理地掸了掸罗袖,四两拨千斤地说:“热闹也看过了,我先回本家了,晚上等你回来吃饭。”
说罢她便转身下了楼,丝毫不给夜怀礼多说的机会,夜怀礼站在原地望了许久,直到那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,他脸上的沉郁之色依然没有消退。
他们不知道的是,这番对话早已传进了马车里,唐擎风心中暗想,这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,话里提起了本家,不知她是哪个世家的人?只不过想归想,他始终没有扭头看一眼,面色依旧冷肃,似一座森严的巨像守卫在车前,将那些探究的目光一一挡住,不让其影响到车内的楚惊澜。
只不过他忘了,楚惊澜的武功远高于他,既然他能听到酒楼上的对话,楚惊澜也不例外。
狼子野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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