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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戴着黑色口罩,扣住大半张脸,都说口罩能给人颜值加分,对于傅绥这样本就好看的人来说,加分倒是不多,不过难免叫人生出几分好奇。
再是低着头行色匆匆的人,只要余光扫到了他,都会忍不住抬头看一眼,实在是身形气质都过于出众了。
奚年就看见一个女生,路过傅绥身边那三米时,目光一直停在他那,或许是认出了傅绥,又因为不确定或是别的什么原因,不敢上去打扰。
奚年也放慢了脚步,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傅绥。
他主动来找傅绥,其实是想做出一些改变的,一些对于他们关系的改变,现在出了这样的岔子,他有点不知道怎么继续了。
走得再慢,也还是会到终点的,何况他的终点是傅绥,傅绥不会站在原地看着他,奚年看见傅绥在向自己走来。
奚年缓缓停下脚步,他看着傅绥,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。
傅绥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,尽管戴着口罩,奚年也能感觉到傅绥此时是在笑的,他的眼中蕴着笑。
他一下放松了许多,不管怎么样,对于见到他这件事,傅绥是开心的。
奚年也是开心的,于是他忘掉纠结也笑了一下。
傅绥接过他手上的行李箱,一手签着他,带他往外走去。
奚年原本以为傅绥是自己开车来的,没想到,傅绥问他:“打车还是高铁?”
奚年都愣了,他很久、很久没有看见傅绥乘坐过除了飞机以外的公共交通了。
出租车内的环境毕竟跟私家车没法比,这么长时间的乘坐,挺累的,于是奚年说:“高铁吧。”
然而他们都算漏了,这个时间高铁根本不运行,只有慢慢悠悠的绿皮火车,由于距离不算太远,买的是坐票,还是硬座,奚年长那么大都是第一次坐。
车厢里还算安静,他们对面的座位空着,坐下来之后奚年小声问:“会不会被拍到?”
不是说被什么媒体娱记拍到,而是说被路人拍到传到网上,他是没什么了,傅绥大概也不在乎,就是可能要连累红姐小萌他们加班。
傅绥闻言没有做声,注视着他,眼中有十分明显的笑意。
被他这样一提醒,奚年又想起来自己在飞机上做了什么,傅绥当然是知道的,不光是知道这件事,还知道那个从开始到现在,几年如一日地喊“哥哥”
的人是他。
之前奚年否认过一次,现在傅绥也没有主动说破的意思,他把决定权交给奚年,奚年要是想承认那就承认,他要是不想承认,那傅绥像从前一样,当做不知道。
也不对,他从前就知道。
这样掩耳盗铃式的纵容让奚年有一点懊恼,一边又有一点羞。
有一个词叫恼羞成怒,可见个人羞恼到了极致,也是会放弃自我反思,向外输出火力的,他破罐子破摔: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?”
傅绥眼中笑意未减,忽然凑近了他,又拉下口罩,被这么一张帅脸近距离的冲击,奚年几乎忘记了思考,那一瞬间的气势也消失无踪。
他的睫毛有些慌乱地颤动,奚年不知是该撇开头还是该闭上眼。
傅绥眼中笑意未减,没有再进,他低声唤:“年年。”
奚年的心仿佛颤了一下。
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要往右边看了看,隔着过道有三个人,一边坐着对老夫妻,穿着质朴,看上去是连智能机都不用的人。
他们对面的大哥团着件外套呼呼大睡。
他又转过来看傅绥,看见傅绥低头在发信息。
傅绥的视线在手机屏幕上,奚年的胆子就大了一点,盯着他看起来。
傅绥的骨像完美,侧颜也十分优越。
头顶的灯光温柔落下,浓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,显出一种难言的精致华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