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抿唇,“甜的。”
“甜就好,甜就好,”
贺母慨叹似连说了两声。
她身体状况是真不好了,吃完饭,又说了半个小时话就有些撑不住了,保姆端来温水,一大把药放在手心,贺母费力吞咽好久才吃完。
她得回床上躺着,贺孝峥找了个工作忙的理由,嘱咐保姆几句,就把孟听枝带了出来。
楼下。
他望天,吐出一口气,又郑重其事地说:“孟小姐,今天多谢。”
算不上多深的交情,有些客套寒暄说出来也不适宜,孟听枝摇头回了句没事。
贺孝峥的车把孟听枝送到周游的公寓门口。
孟听枝下了车,迎头风里转身,眼眸清软朝车里看去,只见男人坐在晦暗里,有种行将就木的安静。
“贺先生,你方便给我一个地址吗?”
“我有件东西想寄给你。”
收到国内传来的照片时,程濯刚出会议室。
自从他接了贺孝峥的位子,大伯家怨言横生,他再没跟程舒妤说过一句话。
他点开程舒妤发来的消息,一串连拍的照片直击眼底。
小图里认出贺孝峥,点开才发现那个拿笔和本子往车里递、身形颇像薛妙的女人,是孟听枝。
她从没在他面前穿过旗袍,这种极具风情的衣着有将气质改头换面的效果,他手指撑着冰凉的屏幕上,将那纤细抹身影放大。
细瞧之下,也不像谁,还是那股默不作声的气质,像温柔皎洁又不失棱角的弯月。
不待他再看,屏幕里跳进电话,横冲直撞显示程舒妤的名字。
程濯出了电梯,站在大厦前。
温迪去买程濯要的咖啡。
黑西装白手套的司机,亚裔的长相,听不懂半句中国话,双手在身前交叠,沉默恭敬地等在车门边。
进入十月,纽约一直在下雨,灰天狂风,吹得程濯西装衣摆猎猎飞起,身边两个高鼻蓝眼的老外骂着鬼天气,匆匆走进旋转门里。
程濯皱眉看着天,手指在屏幕上一划,手机放在耳边。
久候多时的声音气急败坏地跳出来。
“我真是小看你那个前女友了,你是分手费没给够大方,她有必要前脚跟你分了,后脚就去贺孝峥那儿东施效颦么?她还挺能吃得开。”
程家人骨子里像是有遗传,都喜欢当自以为是又不合时宜的深情种,从程濯爷爷,到程靖远,再到程舒妤,无一不是。
“随便玩玩的女人,你应该也不在意了吧?那我就……”
程濯冷沉打断:“你想怎样?”
“贺孝峥就算不是我的,也轮不到别人。”
程舒妤的嫉妒心能到什么程度,程濯非常清楚。
他没管她在电话里又扯东扯西,说什么女人但凡吃上窝边草,多半是旧情难忘,这种小姑娘自以为有几分钓人的本事,实际上手段廉价的要死。
“我跟贺孝峥在一起那么久,他从来没碰过我,除了那个死人他好像跟谁都没兴趣,你说你前女友这么像她,会不会早就……”
她企图用言语构建的画面,最终还是隔洋跨海地刺激到程濯,男人的下颌收紧,绷出一条深俊冷厉的弧。
字冷声沉的警告。
“你管得宽我没意见,敢碰她,你试试。”
温迪回来时,察觉程濯周身气压不对,但说不上来具体怎么不对劲。
他这一趟来美国就跟之前完全不一样,上一次还是一副浊世贵公子模样,打发她去买礼物,他明知道他在美国的一举一动程靖远都会知道,却还是大张旗鼓地试探。
这位程公子顶聪明,永远知道在什么时机做什么事,城府本事样样不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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