笨到殷勤地跑上来送死。
马车一路疾行,终于赶到了郡王府。
纪宣一壁遣人速速去接大夫,一壁命人将段殊安置到前院最近的厢房里。
前院一团急乱,仆婢都被这情景吓到了,赵管事还是头一回瞧见纪宣伤成这个惨样,还带了个昏迷不醒的人回来,不免又着急又担心,赶紧安排了更多的人手到前院来照顾,又叫人快去灵缈苑禀消息。
纪愉刚歇过午晌,正在盥洗,闻得消息,大惊失色,连衣裳没来得及换,趿着鞋子就跑出了屋子,还是雪泱和霜清反应过来,赶紧取了件外披追出来,给她罩到身上。
她一路小跑着赶到前院,就见东厢那边仆婢进进出出,人人脸上都是急慌慌的。
“哥哥!”
纪愉满头乌发未束,黑缎一般铺在背上,她跑得气喘吁吁,推开门口的丫鬟就奔进了屋。
“哎,姑娘慢点!”
雪泱和霜清跟着跑进去。
纪愉一进屋,就撞上个人。
纪沁揉着额头,睁着红红的眼睛,“阿姊,你来了,哥哥受了好重的伤……”
这般说着,小嘴就瘪了。
“念念,别吓你阿姊。”
纪宣低哑的声音响起,纪愉闻声,视线匆忙从纪沁身上越过,望见纪宣从帷帘后头走到这外间来。
陆大夫正在里间忙着给昏迷的段殊止血包扎,好在他带了个药童过来,已经替纪宣简单地处理了伤口。
现下纪宣脱了外袍,身上穿的是中衣,袖子和前胸都沾了一大片血,红得刺目,纪愉瞳眸紧缩,脸上褪没了血色,急步过去。
纪宣这副样子看着甚惨,纪愉跑到近前,盯着他身上的血迹,眼睛一下子红了。
“你怎么弄成这样?”
她嗓音轻颤,眼睛将他上上下下全瞅了一遍,看到血迹浸了好几块,心揪得紧,却又不敢随便碰他,“你都伤了哪里?”
“手臂破了点口子,小伤而已,只是看着有些吓人。”
纪宣脸上血色不足,仍有些苍白,看见纪愉散着头发,就晓得她一定是吓坏了,急着赶过来的。
他上前握了握她的手,“是谁多话,还跑去找了你来?”
纪愉不相信他的话,盯着他前胸那一大片血迹,探手摸了摸,“你别骗我,这里也伤了罢?这么多血?”
纪宣面色紧了紧,“这不是我的血。”
见纪愉一副明显不信,仍是担心得不得了的表情,他顿了顿,低声道,“这血是段殊的。”
“什、什么?”
纪愉抬眸,眼眸睁大,唇瓣翕了翕,那惊疑的样子仿佛是觉得他在说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