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底下看,那浆果色的口红还残留了一些在她嘴唇上,像枝头雨水打落凋谢的海棠花,显出几分凄然之色。
“那边,是不是有个洗手池?”
叶青棠抬手指了指场地对面的角落处。
应如寄抬眼看去,“嗯。”
叶青棠当下要站起身。
应如寄伸手按住她的肩膀。
他起身,踏着一地枯枝败叶朝着那洗手池走过去。
洗手池嵌了白色瓷砖,不知道闲置多久了,里面同样一池子的枯叶,又蓄了雨水的缘故,一股沤出来的腐殖质的气息。
水龙头凝涩,用了点力气方才拧开。
一阵空响,而后水哗哗地流了出来。
借路灯光看去,初始几分黄浊,渐渐清澈。
许是听见了水声,应如寄瞥见对面凳子上的叶青棠站了起来。
他出声提醒:“穿鞋过来,地上有沙石和树枝。”
叶青棠走到了洗手池边,应如寄往旁边让了让。
她接了一捧清水,一把浇到脸上。
洗过脸,叶青棠抬手拧上水龙头。
抬起头时,额发沾湿,一张脸也湿漉漉的,睫毛湿簇,鼻尖泛红,看起来惶惶而凄楚。
“青棠。”
几乎本能使然,应如寄伸手,一把将她搂入怀中。
低头,鼻尖挨近她的额心,停顿片刻,抬手擎着她的下巴,抬起她的脸。
她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,那眼神格外的凄迷,“怎么不吻我。”
因为这眼神,应如寄一时没有动。
而她两臂搂住他的后颈,踮脚,望住他的眼睛,主动挨上他的唇。
应如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。
今后,路过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篮球场,他都会想起这暗昧夜色中的这个吻。
如此难以形容,那微凉而清苦的感觉,会觉得实则是从她心底里泛出。
两人回到长椅上坐下,暂时依旧没作交谈。
叶青棠的手机接连不断地响起微信提示音。
她受不了了,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,不单单是韩浚,好几个朋友都在问她去哪儿了,也包括伍清舒。
叶青棠回复了伍清舒:我跟应如寄走了。
伍清舒很快回复:……你跟野男人几小时都等不及哦。
叶青棠不知道还能回什么,干脆没再管,再点开韩浚的对话框,回复道:不好意思,临时有点事,先回去了。
你们照常玩,不要受我影响。
回头我单独请你吃饭赔罪。
韩浚很快发来了语音条,叶青棠转文字看了看,无非是一些要她绝交之类的废话。
末了又问她什么事,要不要紧。
叶青棠回复了一句“不要紧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