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茵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,抢在施惠前头说话了,“我晓得你和爷爷不要我们的礼是真心的,但多少是我和你老师还有盐盐的心意,不能同你那些场面上的人比,只表我们两代晚辈的孝心。”
信封里自然是钱,陈茵塞到孙施惠手里,后者沉默了会儿,却也没推辞了。
他也只送客到院子门口。
下台阶时,主家的礼数,和老师、师母说再会,也嘱咐汪盐,“你路上慢点开。”
汪盐隐在乌洞洞黑色里,没有回应他。
等到她和父母去到前院停车处取车,汪盐伸手到包里摸车钥匙的,才伸进去,就摸到个冷冰冰的触感,还是潮的。
乡下隆冬夜里,院子又空旷,荡悠悠地冒出个喊叫声,陈茵被盐盐吓了一跳,问她喊什么,一惊一乍的。
说时,汪盐从包里掏出个剥了皮的橙子,光秃秃、黄澄澄,一点白色筋络都没有。
这个世界上,能干得出这种事来的,只有孙施惠。
这个变态!
恶趣味!
幼稚鬼!
第9章远远风(9)
两日后的晚十点样子,汪盐收到孙施惠的微信,问她:那个橙子呢?
彼时她在应酬。
汪盐在一家直营茶饮品牌工作,负责一个区的耗材采购和业务巡视,提拔她的是他们江南版块的总负责人也是品牌创始人之一,一个穿着恨天高、抽起烟来很酷、卸妆后稍稍潦倒感的女上司,姚婧。
姚婧上个月才动了一个宫腔镜手术,子宫纤维瘤,良性的,没什么大碍。
但以汪盐从妈妈那里听来的经验,该当小月子一样地养的。
得知姚婧晚上还要来应酬喝酒,汪盐劝说未果,只能陪着老板来分担了。
谈的来年春季度一个联名的项目,七七八八能赶在年前敲定了,姚婧一开心,多喝了几杯。
顺带着汪盐也跟着微醺起来,饶是如此,姚婧还是夸她,“你最近酒量见涨哎。”
“架不住身边一堆酒鬼。”
姚婧闻言就笑了,她说她最喜欢汪副理的就是她这张嘴,总能说我爱听的。
好的坏的都是。
有这种下属在身边,不容易老,也不容易昏聩。
朋友同理。
汪盐见识过哭花妆像鬼一样丑陋的姚总,姚总也听到过汪盐和前男友打电话,问他们问题到底出在哪了。
车里太窄仄,回音很清晰,盛吉安回汪盐:无疾而终才是大多数人爱情的下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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