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着外头细密的雪雨,良久嗤笑了声。
“没良心的皇后娘娘。”
冷却的茶水越发苦涩难入口,霍砚嫌弃地将茶碗放回去,仰面躺倒在摇椅上,一片死寂的狭目微阖,双腿交叠靠在石桌上,指尖在扶手上轻叩着。
一个时辰,他只给没良心的皇后娘娘一个时辰,若一个时辰后,她还未回来,就别怪他将她抓回来,彻底折断她的翅膀,将她牢牢禁锢在他身侧。
他早就说过,他心眼小,睚眦必报,他早已将白菀视做独占,又怎可能放她离开。
她不肯直视她的心,他便撕碎平和的假象,将一切剖开来让她看,他要她亲口承认,她是爱他的。
霍砚眼眸渐渐闭阖,藏住眼底干涸的死水。
*
直到坐上马车,听着外头马蹄哒哒,车铃声叮当作响,白菀才恍然回过神,发觉自己身处宽敞的马车里,两个漾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。
白菀后知后觉地抚上自己的脸,触之冰凉,她望着沾染在指上的水痕,脑中空荡荡的。
原来不知何时,她已经泪流满面。
“娘娘,这是,怎么了?”
水漾艰涩地问道。
她原来在亭外守得好好的,早前还见掌印和娘娘亲近着,却没想到,不过片刻功夫,掌印便面带寒霜地吩咐陈福送皇后娘娘回宫。
她们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,上了马车便见皇后娘娘枯坐在软榻上,只顾着流泪,怎么喊也不应。
白菀用手帕一点点拭去脸上的泪,她挑开窗帘往外看,外头大雪已停,道上两侧的雪扫得干干净净,他们正行驶在宽敞的官道上,显然已经离镇国寺有一段距离了。
她缩回身,歪靠着车壁,双手捧着因火炭燃尽,而温热渐退的手炉,双眼发直地望着挂在架子上,随车厢行进而轻晃的火狐裘上。
水漾见她不肯说,便也闭嘴不再追问,和绿漾一起,将走时匆忙收捡的物件重新规整。
白菀余光里看见绿漾埋首在一张红木长匣前,清点着什么。
直到绿漾将里头的一个圆形小盒子拿起来,白菀才发现,那一匣子,都是霍砚替她买的口脂。
“拿过来我瞧瞧,”
白菀坐直身子,她有些灰败的眸子渐渐亮起来。
她声音有些哑,绿漾差点没反应过来,愣了愣,才将匣子推过去给她,以为她不知道,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:“这是掌印今日带回来的,奴婢瞧了瞧,这些颜色都还好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