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走在她身侧,茶果的甜香合着姜婵身上浓郁的香粉味道,让她觉得喉咙发痒。
抑住咳,德妃俯身在姜婵身上嗅了嗅,又被呛了一回,忍不住扇风去味一边和姜婵的宫婢翠儿说:“怎么换了香粉?”
翠儿摇头:“这是公主一直在用的,从未换过。”
“三嫂也说婵儿很香,”
姜婵脸颊鼓鼓,笑得眉眼弯弯:“三嫂还给婵儿糖吃,让母妃给婵儿换香粉。”
德妃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,姜婵口里的三嫂指的是太子妃白菀。
她拿过姜婵手里的茶果子,柔声问道:“太子妃还说了什么?”
姜婵歪着头,朝德妃眨眼睛:“三嫂说紫荆花太香了。”
原来是紫荆花。
德妃拽着姜婵,只觉得脚下发软,眼前一阵黑,差点昏厥过去。
姜珩胎里弱,生来多病,德妃为了照顾姜珩,将宫里藏书阁的医书都翻烂了,太医署的太医属她最熟,久而久之,也懂点岐黄之术。
紫荆花的花粉,能诱发喘鸣之症,对旁人而言,无甚大碍,如德妃一般也只不过觉得喉咙发痒,姜婵甚至毫无所觉,但对于体弱多病的姜珩来说,那就是灭顶之灾。
“母妃!”
姜婵惊呼着去拉德妃。
德妃眼里蓄着泪,将茫然惊慌的姜婵揽入怀里。
回到云光殿,德妃便让宫婢碧落,将所有的香粉胭脂全都搜出来,又让翠儿带姜婵下去沐浴更衣,连自己也从头到脚换了一身。
随后便派人去太医署请信得过的太医来,又给姜珩去信。
蓄着长须的徐太医,端着香粉盒子在鼻间细嗅,身边围着面色凝重的德妃,一身素衣的齐王姜珩和姜婵远远坐在另一侧。
天家人生得都不差,姜珩也算个中翘楚,剑眉星目,面如冠玉,只可惜那眉目间笼罩的病态,折了他大半风姿。
因多年病体沉疴,又有太医断言其难有子嗣,故而一直未曾娶妃。
姜婵坐在他身侧,牢牢盯着他,生怕他有半分不妥。
姜珩抑住喉口的痒意,揉了揉姜婵的发顶,笑得温柔:“婵儿放心,皇兄无碍。”
过了半响,徐太医将铺了满几的香粉胭脂嗅了个遍,颔首道:“确实是紫荆花粉没错,还好娘娘发现得早,倘若王爷吸入过多,一旦诱发哮喘,我等也束手无策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