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吧。”
露薇如蒙大赦,无暇细究白菀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,她在心里盘算着时辰,脚步匆匆的往外走。
姜瓒每日下朝之后会在太液池旁独自待一阵,露薇要的便是这一段独处的时候。
“清桐,将本宫涂手的栀子香膏找出来,通通扔了,”
白菀不再看露薇急不可耐的身影,重新翻开面前的账本,一边柔声吩咐道。
清桐咬着下唇,踌躇着不动,
“你若想去便去吧,”
白菀头也不抬,执笔在账簿上勾画。
“奴婢与露薇虽说一直不睦,但到底有一起长大的情分,这回若是她执意不肯听劝,奴婢就权当与她不曾认识,”
清桐说罢便追了出去。
双生宫婢冷眼看着,意味不明的对视一眼,一同摇了摇头。
清桐追上露薇时,她正在宫道上来回踱步,时不时摸摸脸,整整钗裙。
见是清桐,露薇面色不善道:“你来做什么?来劝我回去?”
清桐摇头:“我不是来劝你的,我只是想告诉你,这条路并非你想象中那般简单,一个不慎,就要把命搭上,你我好生在娘娘身边伺候,等到了二十五,再求娘娘放你出宫去嫁人,不成吗。”
露薇冷笑连连,褪下罩在外面的短袄,露出里头的薄纱:“需你来告诉我?你是承了宠还是做了妃?这条路好不好走,走了才知道。”
清桐和露薇两个,露薇生得最好,瓜子脸柳叶眉,皮肤也算白净,最重要的是,她的身段玲珑有致,给她添了不少风姿。
“等到二十五再嫁人,谁还能要我?我老子娘为了我那窝囊废哥哥,把我五两银子卖了,等到出宫,她们照样能把我十两银子买给鳏寡孤独,反正都得不到好,还不如搏一搏,搏赢了,我就是最金尊玉贵的人。”
“谁都能为妃,为何我不行?就因为我是奴婢吗?只配一辈子给她当牛做马?”
露薇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,发泄着心头的不满,随后不再等清桐说话,转头往太液池走去。
看着她决绝的背影,清桐等了几息,没等到露薇回头,随后便毫不犹豫转身就走。
她边走边抹泪,她没有再反问露薇,万一搏输了呢,皇后娘娘说得对,有人要去搏前程,她总不能拦着的。
白菀见清桐垂头丧气的独自回来,什么也没说,只再让她把抹手的栀子香膏找出来扔掉。
“若不用栀子香,娘娘要换成什么?”
绿漾和水漾倒是很高兴,手脚麻利的把所有香膏盒子翻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