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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停后,我去太后宫中请安。
殿门口窝着个黑漆漆的影子,细看才知道是楚尘。
「他怎么了?」
殿中温着一壶茶,热气氤氲,太后慈眉善目地看向窗户:「宁答应病了,他来求药,但求药那是太医院的事。
」
字字温和,但字字疏离。
宁答应原是普通宫女,意外得皇帝临幸诞下一子,那孩子就是楚尘。
可惜红颜薄命,她体弱承受不了龙恩,整日病怏怏的,很快便被遗忘。
连同楚尘也成了这深宫中的边缘人,虽是皇子,不得宠爱便是连太监都能欺辱的可怜虫。
如今竟连药都求不上,这届男主属实惨。
我踏出殿门时他还跪着,只是瞧着脸色已有些神志不清。
「楚尘。
」
喊他一声,一点反应都没。
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寻思总不能真让他冻死,结果下一刻就被一股重力差点压趴下。
原本直挺挺跪着的人晕倒了,我正好给他当了垫背。
「长公主!
」周围顿时一阵鸡飞狗跳。
我咬牙切齿地甩开那只搭我腰上的胳膊,鼻息间全是少年冰冷夹杂点血腥味的气息。
宫女连忙把他拉起来,我被扶着缓气,突然想到这是个绝佳机会,然后指着他做气急败坏的模样:「把他带到长公主殿!
」
虽说任务要求欺负男主,但这种欺负程度没有明确限制,我发现只要有充足理由,任何行为都不会再像那次一样被制止。
长公主住所的偏殿收拾出来后,楚尘被拖到那里,很快就有人禀报他醒了。
我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,将原主的跋扈学了个十成十,「想要药是吗?」
这少年一声不吭,唯独听到「药」的字眼时眉头微动。
宫女适时把一件脏了的狐裘盛进来,我笑吟吟地注视他尚且结痂的手:「可以,先把它洗干净我就给你。
」
这是先前被他扑倒弄脏的衣服,如今废物利用简直完美。
外面风雪虽停,但冷风刮在裸露的皮肤上跟刀子似的,楚尘端着盆出去,一张脸面无表情。
他洗得很干净,干净到无可挑剔。
但我的人设是就这么了事的人吗?
我踹翻那个盆,故意找茬,狐裘滚在地上重新变脏,「本宫又不想要了。
」
地上跪着的少年骤然抬眸,眼底充斥血丝。
「这是给你的药。
」我视若无睹,「本宫今日好心,施舍给你。
」
听听,多气人的语气。
我看他僵硬着身子叩谢,手指嘎吱嘎吱响,应当很是不服气。
最后捧着那狐裘和一堆药深一步浅一步地走过雪地。
迈出大门时,他突然回头看了眼。
那双墨色的眼里沉甸甸的,像是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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