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词自己尚不觉得,闻言怔了一怔,心里后悔起来,做甚把章衡写得这么好,他哪有这么好,真是昏了头了。
刘密捕捉到她面上一晃而过的羞恼,心中泛起千层涟漪,万般滋味。
晚词垂眸转动着手中的茶盏,解释道:“我只是看不过邸报上对一些异端邪说大写特写,大家辛辛苦苦查案,却被一笔带过。
刘大人,你莫告诉别人,倒显得我巴结章大人。”
刘密道:“我省的。”
其实台下听众大多听个热闹,并不会多想。
那字里行间对章衡的偏爱,连说故事的人也未必能察觉。
两人离开茶楼,天已擦黑,秀河两岸灯火点点,映入河面,随波荡漾成一条条金蛇。
九月末的风不冷不热,捎来阵阵桂花甜香。
路上男女老少,多有鬓插菊花者,那一点清苦的香气亦散入风中。
有卖花的姑娘走上前,向两人兜售竹篮里的菊花。
晚词挑了一朵紫色的给刘密,又挑了一朵黄色的自己戴。
刘密拈着那朵花,笑道:“小范主事若是不忙,陪我走走罢。”
晚词迟疑片刻,没有拒绝。
两人沿着河堤漫步,前面不远处便是春柳棚,晚词怕被他认出来,有日子没去了。
她道:“刘大人,我看你扮女子比别人都像,不知道的一点看不出呢。”
刘密笑道:“我学过几年戏,自然比别人扮得像些。”
晚词故作意外,看着他道:“真的么?那你现在还唱戏么?”
刘密道:“有时还会去春柳棚唱几段,闹着玩罢了。”
“那我改日去给你捧场。”
“恭候大驾。”
两人各自目的达成,愉快地分了手。
章衡今晚在姚府吃饭,饭后陪姚尚书散步闲话。
姚尚书提起近来风靡京城的《苦命女身陷牢笼,刑部官智擒淫贼》,道:“丽泉,你说这故事是谁写的?”
章衡微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姚尚书道:“我听着倒像是咱们衙门里的人。”
章衡道:“兴许是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