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切都让他很烦躁,就像千辛万苦做好的木偶被偷走,小偷又怎么能安然无事呢?
他无数次地将剑放到郑言清的颈边,却总在最后一刻收了手。
毕竟李弱水喜欢他,这又怎么能算郑言清偷走了呢?若是真杀了郑言清,反倒是证明李弱水被偷走了,这可不行。
至少在昨天之前,他一直是这么想的。
毕竟李弱水亲过他,这难道不是证明她爱他吗?
可他从没想过,爱是会变的,是会被成亲改变的。
李弱水不爱他当然是好事,他不希望她沾上情爱这样的东西,可她怎么能随意改变呢?
人应该守信不是吗?
既然说了爱他,就应该守信,可她不是这样不守信的人。
错的不是李弱水,是郑言清。
都是这个恶心的小偷带坏了李弱水。
纷乱的思绪立刻打开,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迎刃而解,路之遥的眉头松开,弯起的唇角也显得轻松许多。
路之遥垂头笑了起来,笑得浑身颤抖,笑得握着剑柄的手都用力到发白。
只是这么简单的答案,竟然让他想了这么久。
“我终于想清楚了。”
他站起身,或许是情绪激动,或许是笑得太过开心,他的眼尾都泛着红,再加上他那温柔的面容和湿漉漉的长发,像是来普渡迷途之人的佛子。
他拔出佩剑往房里走去,因为实在太过兴奋,兴奋到手中的剑都颤了起来。
很快,李弱水就会感激他将她从苦难中救出来。
“你想通了?”
李弱水看他起身往屋里走,很是欣慰,一边打伞一边道:“终于知道避雨了,这雨这么大,说不准明日会生病。”
走进屋内,他身上不断滴下的水珠渗进地毯,泅出一片阴湿的黑痕。
剑身上的裂痕将烛光割成扭曲的模样,也映出了郑言清的疑惑。
“你剑鞘忘了。”
李弱水将伞放在门外,拿着他的剑鞘到他身边,但还没高兴多久,下一刻就看到路之遥转了下手腕,头也微微偏了一下。
她太熟悉这两个动作了,这是他要动手的前兆。
李弱水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,捂着脖子,正想说些什么时,她看到剑刃向郑言清砍去了。
寒光闪过,只听当啷一声,李弱水用手中的剑鞘挡住了他的剑。
不得不说,路之遥的训练确实有用,至少已经在她身上初见成效了。
l1你们在比剑吗?”
事情发生在一息之间,郑言清甚至还没放下手中的笔,只是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剑。
“你傻了不成,快让开!”
李弱水提高了声音,手被压得往下降了不少,就算两只手撑着他的剑也有些吃不消。
郑言清慌忙点头,抱着书跑到了屋子正中间的餐桌边,看着他们欲言又止。
“就算是下雨了也能去廊下练剑,做什么非得到屋里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