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婶不顾她的意愿,自顾自地说了下去。
l七年前,我们这里突然出现了一队打扮奇怪之人,他们戴着黑头巾,手拿大刀,对村里人烧杀抢劫,无恶不作,我的女儿就是被他们抢走的,若是姑娘有心打听,便知道这伙人就是附近的桃山的黑匪。”
王婶的眼里泛着一点泪花,欲落不落,有着为人父母最为真挚的伤心。
“我们桃花村原本就是靠着周围的景色吸引游客,但他们来了之后,再也没人来到这里做客,村里人也搬走了不少,最后只剩我们这些老骨头在这里。”
这些话像是排练得最好的现场话剧,遣词造句附和身份,表情相貌打动人心,话语里的抑扬顿挫让人听了便不自觉代入自己。
王氏抹抹眼泪,再看向二人。
一直提防着她的李弱水有些尴尬,完全没有共情能力的路之遥吃着李弱水夹的食物,笑如春风。
王氏索性不憋了,打算直奔主题。
“可怜我的女儿,不仅被他们掳去了,还不知被拐卖到了何处,这些杀千刀的恶匪!”
“太可恶了!”
李弱水放下筷子,转身扶起路之遥:“看我回房间扎他们小人!
**王氏:???
王叔的眼泪还没酝酿出来,台词也还没出口,这两人便吃饱回去了。
关上门,李弱水再次拿出那半张信纸看了一下。
“方才的菜里有迷药。”
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路之遥坐在阳光下,眉眼跌丽,还颇有几分闲适。
“什么!
**李弱水没再管那信纸的事,满脑子都是要不要吐出来。
“量不多,你睡个午觉就差不多了。”
路之遥那闲适的氛围和李弱水的紧绷对比鲜明,两人似乎不在一个国度。
仿佛是为了让他的话应验,李弱水一边紧张一边打着哈欠,嘴上说着要清醒,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躺到了床上。
没过多久,呼吸便慢慢舒缓起来。
李弱水昨晚就一直熬夜在等着他们的行动,今早又很快惊醒,整个人都是绷着的,所以即使量不大,她还是很快便睡着了。
路之遥侧躺在她身侧,手轻轻地从她额头滑下,再次仔仔细细地摸了她的眉眼。
路之遥看不见,只能靠一遍遍的重复来勾勒她的样子,他至今仍旧想着做一个像她的木偶。
掉下山崖或许对别人来说是一场特别的灾难,是最不幸的事,但对他来说,这就像掉到了极乐世界。
这世界里有她无尽的关怀与保护,这些都是只对他一个人的。
未被锁上的房门轻轻推开一条细缝,没有发出半点声响,细缝里露出半边蓝色的头巾,随后是略显混浊的一只眼睛。
这只眼睛冷冷地看着床上的二人,似乎在观察什么。
她的视线不经意地看到了半撑起身子的路之遥。
只见他突然弯起眼眸,跌丽的容貌在光影间显得有些朦胧和虚幻,他举起食指放在唇上,做了一个“嘘”
的动作。
王氏顿时瞪大眼睛,克制着自己的动作没有发出声音。
不知道他到底发没发现她,但计划一定得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