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衰的两只眼珠子差不多掉下来,话都说不利落:“啊,不不……不是,嫂子……客气了……”
庭于希笑着看他一眼,转向苏浴梅:“海风大,你进去擦把脸。”
她刚转进去,阿衰迫不及待:“想不到你这瘸子,这么犯桃花……啊,不不,不是……”
他知道‘瘸子’犯忌,一脸歉疚,“我是说你命好。
哎,哪里找到这么漂亮女人的?”
庭于希也不计较:“嗯……转过码头,向后两个鱼塘,在榕树林的岔路朝里拐……”
阿衰闭着眼苦思冥想:“岔路……那是清明寺啊,清明寺不都是和尚,还有姑子?那里的姑子漂亮啊?”
“哈哈哈哈——多烧香拜佛!
这种福气,不是一辈子能修来的!”
庭于希笑着在他后脑抽一记,进屋去了。
苏浴梅白过一眼。
“特意来送吃的啊?”
他在她腰间一搂,“这里什么都有,不用担心。”
她看了眼聚在门口馋兮兮探头探脑的光棍们,只得伏在他耳畔:“想看看你……一走多少天,回来就不见影子。”
“就忙这一阵。”
“忙吧,我又不缠你。
看你吃完就走。”
她这样说,眼梢轻轻向他一带,低眉去盛汤。
他心里像有多少只小蝴蝶在扇翅,蝶粉粘得满是,痒痒的。
几口将汤喝干,不知滋味:“我送你……陪你回去,再忙也不差这一半天。”
苏浴梅搭着他臂弯,走在海边略带湿气的泥地上,穿塍过肆,从宁寂到喧嚣,终归于宁寂。
路人纷纷,纳罕,如花似玉的少妇傍着个风尘仆仆的跛子。
有些市井轻薄之人竟挤眉弄眼,打起唿哨。
苏浴梅只抱住他胳膊,脸也轻轻贴上去。
“明天就走么?”
坐在家里,她问。
“嗯。
“停一会儿他说,“大丈夫不能一日无权,小丈夫不能一日无钱。
没钱没权,拿什么配你?”
她暗自叹息,那条腿,他不是不在乎的。
她固执:“什么大丈夫小丈夫,有没有钱,有没有权,你也是我丈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