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体仍虚弱,说了些话之后,又用膳服药,已经用尽气力,不久又昏昏睡去。
我也有些疲乏,正打算去找惠风说说话,还未出门,却来了客人。
沈延毕竟面子不小,交游也甚广。
沈冲遇刺之后,每日都有些亲故之人来探望。
不过沈延夫妇一向担心客人扰他们宝贝儿子养伤,甚少让人来内室之中。
故而能让我在这里见到的,不是与沈氏来往甚密的亲友故人,便是十分要紧的重臣贵胄。
待得看到来人,我讶然。
是宁寿县主。
她在杨氏的陪伴下,来到沈冲的院子里。
不过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,不曾进内室,只在门前看了看,便与杨氏去了外间说话。
其实除了皇家,豫章王与淮阴侯还有些亲戚。
豫章王后陆氏与淮阴侯夫人杨氏是表姊妹,因得这关系,豫章王全家来到雒阳之后,两家时常来往。
故而那时在云栖寺,宁寿县主与我说起过沈冲。
在沈冲遇刺后的第三日,豫章王就来探望过。
他入朝之后,与淮阴侯一向有些来往。
探望时,带来了一些创药,又细细问过沈冲的伤情。
因得宫中之事,豫章王和沈延神色都不太好。
沈冲那时虽已过了最凶险的一关,却一直昏睡,豫章王与杨氏慰问了几句,便与沈延到堂上叙话去了。
“父王上次来探望之后,时常忧心。”
宁寿县主对杨氏道,“他唯恐那时送的创药用完了,便教我再送些来。”
杨氏颔首:“殿下有心。”
宁寿县主道:“母后如今回了豫章,此事她若知晓,必也寝食难安。”
杨氏道:“告知她做甚?切莫如此。
她身体已是不好,知晓此事也是徒增忧虑,于事无益。”
宁寿县主叹一口气:“府中如今除了父王便是我,平日事务繁琐,父王无暇分身,只好由我来探望。”
一旁侍立的惠风瞥瞥我,不着痕迹地翻了一个白眼。
杨氏微笑:“有心便是,岂计较这些。
逸之这些日子已是慢慢好起,你回去告知殿下,不必挂念。”
宁寿县主颔首,忽而将目光转向我。
“我听闻,此番逸之表兄得以保全性命,乃是霓生之功?”
她含笑道。
“正是。”
杨氏对我道,“云霓生,来见过县主。”
我只得走过去,向宁寿县主行礼:“拜见县主。”
宁寿县主答了礼,看着我,意味深长:“我早闻你本事了得,如今看来,果名不虚传。”
我谦逊道:“此乃公子福泽厚广,奴婢不过辅助。”
宁寿县主淡笑,不置可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