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王不可留下。”
宁寿县主恳求道,“要走一道走,儿必不让父王只身涉险!”
豫章王脸色拉下,喝道:“怀音!
你莫非连为父的话也不听?”
宁寿县主泪流满面,正要开口说话,公子在一旁忽而道:“在下以为,县主所言不差。”
父女二人皆讶,看向公子。
只见公子神色镇定,道:“殿下,秦王意欲何为,殿下比我等更是明了。
他有五万兵马,就算将别处诸侯私兵及诸州郡之兵星夜调往雒阳,那也亦是一场难分胜负的恶战。
殿下自是高义,欲以性命护卫圣上,但不知殿下可曾想过县主、世子及王后?秦王全力攻城,殿下定然难以抵挡,而一旦秦王攻入,莫说圣上与殿下的性命不保,只怕殿下的声誉亦要一并毁坏。
到时罪名落下,殿下家人虽在豫章国,又岂可置身事外?在下疏浅之言,还望殿下三思。”
我不想公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,不过此言确实在理,再看看豫章王,果然,他也露出了犹疑之色。
“那么以你所见,该当如何?”
他说。
公子眉头蹙了蹙,道:“秦王率五万部众兵临城下,就算是梁王和皇后的人马全部加起来,也不是秦王对手。
不过他既是为护驾而来,为今之计,只有待圣上康复,亲自坐镇宫中,方可教秦王退兵。”
豫章王叹口气,道:“我岂不知。
可如今情势你亦知晓,秦王既这般迅猛而来,便定然是不打算容得我等拖延。”
我看着他们,知道此事该我说话了,轻咳一声,道:“此事,奴婢倒有一策。”
众人皆看向我,讶然。
“何策?”
桓瓖在一旁即道,“快快说来。”
我说:“如我家公子所言,秦王既是趁圣上之危而来,如今亦只有圣上方可解危。
秦王来京的由头,乃是戡乱,若圣上不可主事,其戡乱之后,必留下不走,继而入主宫中。
反之而言,只要圣上亲自现身招抚,秦王便无不走之理。
秦王不肯撤兵,就是公然谋反,就算现下雒阳城中无人可当那五万兵马,但圣上一旦号召天下讨逆,各诸侯州郡群起而攻之,便是将辽东之兵全投进来,秦王也难以抵挡。
秦王此来,乃是想讨个便宜而非玉石俱焚,这点道理,他不会不知晓。”
豫章王不耐烦:“这言语我等方才不是说了许多?圣上如今尚在昏睡,如何亲自招抚?”
我说:“圣上虽现在尚在昏睡,稍后却即可康复。”
众人皆愣住。
豫章王大惑不已:“可方才蔡太医……”
“蔡太医医者仁心,所言皆出自常理判断,故不敢妄言。”
我说。
公子似乎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:“你是说,圣上将康复,乃是非常理?”
“正是。”
我说。
“说下去。”
豫章王露出感兴趣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