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得榻来,她拖了半边被子,也径自睡下。
沈小王爷睡觉安分,一直一动不动,她却也无其它动作,半夜相安无事。
及至丑时,突然有人敲门,殷逐离当先惊醒:“谁?”
门外却是清婉,听其声音透了些焦急:“大当家,家里出了点事,檀越哥来请您回去一趟。”
殷逐离披衣坐起,身边沈庭蛟也坐将起来,神色是好梦惊醒后的懵懂:“怎么了?”
殷逐离将衣裳扣好,回头将他压下去,在他腮畔亲了一记:“无事,我出去看看,你且继续睡。”
沈庭蛟便躺下去,任她将被角掖好,看着她匆匆出了门。
新房的门被掩好,脚步声远去,渐渐地一星半点声响都没有了,榻上沈小王爷拥被坐起,目光幽深若寒潭——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呢?他缓缓打量自己全身上下,衣襟散乱,幽暗的珠光下肌肤散发着如玉般温润的光泽,莫非……仍是太过主动了?还是她欲擒故纵?
不,方才拥吻时她体温正常,眼神清明,便是心跳也未曾加快半分,明显是未动情,最后的遮掩更可见其思路清晰。
究竟哪里出了问题?
殷逐离随檀越快步出了福禄王府,脸色阴沉:“何事?”
檀越牵了老三过来,半晌方道:“先生……先生夜间回来,不知何故身受重伤,郝大总管命我前来通知大当家。”
殷逐离不发一言,打马前行。
赶回殷家大宅时正是丑时末,殷逐离也不顾老三,下马便往归来居奔去。
唐隐喜静,是以归来居只有一个叫暖玉的丫头伺候,平素也都不在院里。
此刻房里倒是掌了灯,房外站着柯停风的两个药童。
她冲进房内便见到浑身浴血的唐隐躺在榻上,不省人事。
柯停风坐在榻边,不住地替他止血,半晌方抬头冷声道:“关门!”
殷逐离随手关了门,轻轻走近榻边:“怎么样?”
柯停风声音冷淡,面前眼前汹涌而出的鲜血,连气息也未乱一分:“死不了。”
殷逐离方长吁了一口气,见旁边放着一柄沾血的佩剑,她持将起来细看,剑柄上刻着一个字——曲。
她脸上却是带了三分笑意:“师父每年必与这个人比武,屡败屡战,原来这个人就是他么?”
柯停风替唐隐缝合着伤口,那伤处极是狰狞可怖,他头也不抬,语声冰冷:“愚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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