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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的手轻抚过额头,黑暗中有人声音醇厚温暖:“逐离,世间凡事,且看得失,莫问因果。
不管她再如何,终究也将你养大成人了。
她同碧梧姐妹情深,难免怨恨难抒。
你没有错,从来就没有。”
“师父?”
“嗯?”
“你为什么不恨我?”
“因为师父是男子,男儿报仇自有报仇的方式,不能欺凌弱小、迁怒旁人。
在师父眼里,你是殷逐离,是碧梧的女儿,是师父捧在掌心里、放在心尖尖上的徒儿,再无其他。”
那时候的他那样年轻啊,举手投足间仿佛都敛聚着日月星辉、天地光华。
沈庭蛟拭过她的额头,她握了他的手,睡相恬淡安稳,梦中的呓语都轻快悦耳:“我知道我是谁了,我知道了。”
及至次日,沈庭遥开始祭祖。
程序十分繁杂,每个陵寝都需祭祀。
众臣均站立两旁,听礼官宣读那歌功颂德的祝文,无聊得紧。
曲天棘不时打量殷逐离,殷逐离自是注意到他的目光,却仍是微笑颔首,十分得体地回应。
群臣自知道二人关系之后,也有那多事的想探知更多一些的,都被曲天棘冷冰冰地瞪得缩回头去。
曲二公子对此十分不解:“爹,我们多个妹妹也不是什么坏事啊,况且殷家……”
“闭嘴!”
曲天棘喝了一声,他便吞回了剩下的话。
“曲将军又何必如此恼怒呢?”
殷逐离不知何时换到了他身后,语声仍带笑,“不过一句酒话,将军若是不喜,大可不听便是了。”
曲天棘突然很厌恶将军这个称呼,冷声道:“叫我太师!”
殷逐离轻声一笑,倒是顺从:“曲太师,不管你多不愿承认,逐离身上始终也流着你的血,这总是不争的事实。
我从没见过我的母亲,可我总算还能见到你。”
她声音渐低,旁边诸人自是伸长了耳朵细听,“曲太师又何必视我如洪水猛兽、避之不及呢?”
曲天棘逼视她,想从那张与记忆中的人酷似的脸上看出几分真实的意图,可她只是笑着。
不过双十的年华,已经那般从容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“嗯……”
殷逐离认真地想了一阵,“曲太师,若哪日得了闲,本王妃想去曲家的宗祠祭拜一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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