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火未发完,殷逐离凑近他轻轻说了几个字,他态度陡变,连怒容也收了起来,一脸狐疑:“真的?”
殷逐离耸肩,他在群臣目光的注视下干咳一声:“那谁,范珉啊,办案如有困难,可直接上报于朕!”
群臣绝倒。
下朝之后,殷逐离照例去户部,一众大臣围着她:“殷相,您到底跟王上说了什么?如何他突然就转怒为喜了呢?”
殷逐离初时不语,他们追着问,“殷相,大家都是伺候王上,您说出来,以后臣等心里也有个谱不是?”
殷逐离摇头:“这个理由你们用不了。”
这次连秦师都不信:“有什么理由是别人全都用不了的?”
殷逐离一脸坦然:“我告诉他我又怀孕了。”
群臣再次滑倒,最后还是赵毓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您……真怀上了?”
殷逐离举步往前走,阳光为她镀上一层薄金,她笑意浅淡:“不过逗他乐乐……我们王上啊,有时候还真是单纯得可爱。”
群臣倒塌:“殷相,你那是欺君……”
嘉裕帝沈庭蛟一生惧内,且没有主见,世人多如此评价。
只不能否认的是,他在位期间,政治清明、黎民安定,一个久经战乱、百废待兴的王朝渐现了富庶的初象。
史官写着这些杂论的时候,殷逐离正等着嘉裕帝批完折子睡觉。
沈庭蛟懒懒地倚在她怀里,搁了手里的朱笔,见那仍堆积如山的奏折,作泫然欲泣状:“逐离,朕困了。”
殷逐离正在看书,闻言低头,见他案上堆积的奏疏就大怒:“谁让你昨天又和张青出去斗蛐蛐了?休想偷懒,赶紧地把奏折都批了!”
沈庭蛟回身揽着她的脖子,猫儿一般慵懒:“可是朕困了嘛。”
见他确实昏昏欲睡,殷逐离敲了敲他的头,却终是搁了手里的《货殖列传》,缓缓执了那朱笔,将剩下的折子继续批下去。
她的侧脸在悬珠的柔光下略褪了刚毅,显得温雅恬淡。
其实那青史毁誉不过秋水一泓,却消遣了太多英雄。
英名骂名从来只在世人口中,而我只在乎今朝魂梦与君同。
沈庭蛟闭上双眼,听见殷逐离轻轻地哼唱一首小调,秦嫣养的那只猫喵的一声跃过拱檐,深宫的夜静谧而安祥。
作者有话要说:全文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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