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丫头渐渐地长大,她越来越觉得看不懂她。
身后惜月扶了她,语声颇为不平:“大当家真是长大了,气势也足了,竟是连老夫人都敢不放在眼里了!”
殷氏咳嗽一声,也不多言:“扶我进房休息吧。”
次日,殷逐离奉旨赴宴,她与朝中官员多有往来,平日里逢年过节也多有孝敬,故而大家倒是熟识。
正在宫门口互相寒喧,九王爷沈庭蛟的车驾也在宫门前停了下来。
长安城说小不小,说大却也不大。
殷大当家与沈小王爷那点事,大伙也都知道个大概。
本已给殷大当家让开了路,不料殷大当家却没有上前,不但没有上前,她连招呼也没打,举步进了宫门。
沈小王爷自车上下来,正看见她的背影。
他连与众人的寒喧俱都省了去,当即快步去追殷逐离。
众大臣一并揉眼睛:“怪啊,平日里不都是殷大当家追着小王爷的么?”
殷逐离自是知他赶了上来,足下却是不停,神色更是冷淡:“九王爷,何事?”
沈庭蛟拢了衣袖,踌蹰了半晌方问:“殷……逐离,那日你为何独自去了?”
殷逐离语声疏离:“殷某不独去,难道还敢劳福禄王相送不成?”
沈小王爷被噎了一下,仍旧是快步跟着她:“那天本王是喝醉了,做过些什么事也记不清了。
我……我……”
他结结巴巴地解释,殷逐离打断他的话:“王爷什么都没做,亦不必去想。
晚间我便向王上辞婚,一应后果,殷某独自承担。
保管九王爷仍旧在长安作你的福禄王,不会去山东挖煤。”
沈庭蛟自是察觉她今日神色不对,更疑心自己当晚做了什么糊涂事。
见殷逐离若无其事的模样,又念及她平日里对自己的多番照抚,而自己只视她为友,完全没想到她也是个女儿身,心中一时五味杂陈。
殷逐离见他没有跟上,停步等到他方冷淡重申道:“当日九王爷确实什么都没做,王爷不必介怀。”
沈庭蛟低头想了一阵,终于下定了决心:“逐离,我……五月初八,我让何先生开始准备。”
殷逐离不以为意,再度举步前行:“九爷不必如此。”
沈庭蛟蓦地伸手扯了她的袖角,转而握了她的手把臂同行,周围众人皆知这福禄王性情单纯执拗,如今见他放在心尖尖上的曲大小姐即将飞上枝头,都等着看这位爷如何黯然神伤呢。
哪知不过这么会儿功夫,曲大小姐尚未出嫁,他倒已亲亲热热地牵了殷大当家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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